被少年一连串的质问搞得有些头大的青年别过脸去,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微微扯了扯嘴角,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就好像在为一只小狗顺毛:“都回燕陵了,我还能到哪里去?不过是进城后才发现今日是花朝节,这副打扮未免太过随意,便想着是否先回府收拾一番再来见你和阿元。”
“不用,穆阿兄怎样都好看,比他们所有人都好看。”少年毫不犹豫地驳斥道,但手中依旧不松,死死地搂住他的腰。
“……”青年。
“……”追来的韩铭元。
“咳,小祖宗,快起来了!”有些不忍直视的韩铭元虽然满脸嫌弃,但还是出声制止道。被解救出来的青年也是松了口气,看向快与他同高的玄衣少年眼露欣慰,笑问道:“姨母姨夫身体可好?这次回来带了些关外野参,本想登门时带去,今日既遇见了,不如就先给你罢。”
韩铭元露齿笑的爽朗:“家里都好,他们昨日还念叨过你何时回来,这野参由表兄亲自送更能讨得欢心罢,我去只会讨嫌,还要被多追问你的行踪!”
“也好。”青年也笑了。
这位被韩铭元称作“表兄”的温润青年就是镇北将军府的嫡公子穆尧,很难想象这般气质仿如谪仙的贵公子,事实上已是多次出入沙场的边关少将军了。他的母亲乃圣上嫡姐长公主含华,与金焱的母亲含芳公主是亲姐妹,穆尧、金焱和韩铭元也实则是不折不扣带有皇家血脉的表兄弟。
近些年来挞塔人数度骚扰,镇北将军亲自携子远驻边关,含华长公主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干脆将大半将军府直接迁往边城扎了根,如此既不打扰夫君和儿子带兵,一家人也能时常相见。几场胜仗打下来,已是将挞塔教训的服服帖帖再不敢嚣张。此次穆尧是奉旨回京述职,待边关重整完善,镇北将军也会带着夫人再把将军府给迁回来……
看着两人交谈甚欢,自觉被冷落了的金小魔头嘴一撇,委屈道:“穆阿兄只会询问阿元,都不关心我……”
穆尧熟练地又去为他顺了顺毛,挑眉道:“你小子虽然人在我这里,心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吧?今日过节,你与那些好兄弟们就没有什么安排?”
“怎会没有!”金焱眼睛亮了亮,自豪道,“今日嫦春楼特意举办‘百花斗’,所有姑娘献艺以争夺花名,再由在场宾客来选投,一个座位千金难求!不过阿兄放心,我早早帮你留了票,好在今日归的还算及时,咱们这就快过去吧!”
“……”所以他这般千赶百赶日夜兼程是为了什么,信上说好的十万火急的事情呢?
虽说现在将军府上也空落落的没什么意思,但相比去逛青楼,穆尧还是更愿意回府躺一躺。
正打算寻个理由拒绝,忽听身后一阵嘈杂。扭头看去,只见一护卫骑着马,后面带着个丫鬟正从人群里冲出来,一边甩着马鞭一边喊道“闪开!快闪开!”
这一幕看的穆尧眉头微皱。如今天色已暗,外出赏花灯的人又多,这般冲撞极容易伤到行人,但再一看到护卫身后那丫鬟哭的歇斯底里好像天都要塌了一般,又不禁眼角抽抽,不知该作何反应。
“咦,那不是褚娇娇家的小丫鬟?哭成这样,果然和她主子一个德性……”金焱眼尖认了出来,接着哂笑道。
“什么?”穆尧一愣,眼神微眯细看。
“表兄或许不记得了,那人是褚荞的贴身大丫鬟,也不知这般慌张是发生何事了。”韩铭元虽对褚荞没什么好感,但此事见着不对劲,看在从小相识的面子上也不好置之不顾,正准备差人过去问一问,抬眼就见身边的青色身影已经翻身上马,扬鞭追了过去。
………
“前方可是太师府丽、丽花花?”说到名字,穆尧纵是已经在心里吐槽过许多次了,当众喊出来还是顿了顿,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
“嗝!停、停一下……好像有人叫我……”坐在马背上哭的起劲的丫鬟拍了拍护卫,揉着眼睛向后瞅去。
火红朦胧的花灯映照下,有青衣公子拍马而来,墨发扫过身前,长身玉立,挺拔绝然。丽花花先是被这谪仙气质给晃了眼,待看清来人容貌时愣住了,接着“嗷——”地失声嚎了一声,指着他惊喜道:“穆少将军?!是穆少将军?!!!”
这一嗓子惹来不少目光,穆尧也确定了她真是那丫头身边的小丫鬟。四年不见,变化还真是挺大的。
“何事如此慌张?”
他耐着性子温声问道,结果那丫鬟却更慌张了,脸一皱又要哭出来:“是我家小姐……小姐她今日去福缘寺挂剪纸,结果回来时马匹在城外忽然受惊了,小姐在马车里跌了一下犯了心悸,然后……然后药也不知怎么的不见了!奴婢这是赶回来取药呜呜,也不知小姐她怎么样了呜呜呜呜……”
“药呢?”
“在奴婢这儿了……”
“回去,边走边说。”穆尧对护卫一递眼色,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