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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战两人接连消失,观湖楼上,许多人心生困惑。
“就算水下过招,也该傅克己得利。他的护体真元更凝练,应当气息更稳。”
若他们知道,程千仞在没有半分修为时,就能江下深潜一盏茶不换气,恐怕不会这样说。
湖畔学子们目不转睛盯着水面,陷入焦灼的等待中。
漆黑水底下,灌注真元的长剑明亮如月,将两人身形照得光影诡谲。
两剑倏忽交击,水浪被劲气牵引,泥沙藻荇狂涌,湖底剧烈震颤。
程千仞飞身掠退,隐没在浑浊泥沙间,他已经感知到,傅克己的境界虽可以抵御水压与阻力,到底会比水上慢一息。
就赌这一息。
傅克己不追,手腕横翻长剑倒转,剑尖入地两寸。
“轰——”
以他为中心,气浪层层爆炸,范围飞速扩展。
霜杀秋湖再次施展,这般恐怖的攻击下,程千仞绝对无处可藏。
便在此时,傅克己心中闪过一线警兆,当即拔剑防身!
已经迟了。
程千仞从天而降,万千湖沙随长剑汇聚,成长河倒灌之势,雷霆万钧!
胡先生依然在看。有时他站在藏上,能穿透万千浮云,望见东边的雪峰,北边的摘星台。太液池一湖秋水,算不了什么遮蔽。
他说:“原来是‘瀚海黄沙’。”
‘见江山’这套剑诀没有‘最强杀招’之说,换言之,任何一招都可以成为杀招。
湖畔眼尖的学子惊呼。湖心浮起一朵血花,很快被水流冲散。
下一秒,一道十丈水柱冲天而起,雪浪滔滔!
青白两道人影先后冲出湖面,剑光重重交织。
傅克己半边青衣染血,程千仞不给他分毫喘息时间,追袭而上,将他拖入近身战中。
克己剑如龙游浅滩,剑势施展不开,一时险象环生。
“天!程师兄竟占上风!”
“或许……他将胜过傅克己?!我们南渊……要拿下双院斗法双榜首了吗!”
徐冉激动又紧张,在船头踩水蹦跶:“能赢能赢!我们能赢!”
顾雪绛没有笑:“或许是我想多了,原下索既然敢拿克己剑去赌,他们一定做了万全准备……”
话未说完,忽听得一阵悠扬笛声。
笛声寂寥,如秋雨潇潇,烟霏云敛。
林渡之霍然起身,向渡口另一艘船喝问道:“你做什么!”
他素来平静漠然,此时声色陡厉,甚是骇人,震得徐冉噤若寒蝉。
原下索却不怕,放下笛子笑了笑,向他们挥手打招呼。
顾雪绛问林渡之:“那笛音有问题?”
林鹿:“音控术,暗合傅克己剑路,我们听不出什么,千仞可能会……”
程千仞腹部伤口中尚有残留剑气,分分秒秒折磨着他。
但他知道对手也不好受,傅克己方才虽然避开要害,右臂也留下一道入骨伤。战斗已至困局,现在就拼谁更能忍,谁先倒下。
便在此时,一阵笛音飘入耳中,渺渺清远,他却觉胸中烦恶涌起,手中长剑稍迟,险些被杀出破绽。
渡口边南渊学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势不对,纷纷出言:“裁决,有人打扰对战!”
“在下即兴演奏一曲。为此战助兴。我没有用一丝真元,如何打扰他们?”原下索对裁决道:“学院是最讲规矩的地方,没有规则说我不能在湖边吹笛子。”
顾雪绛沉默片刻:“傅克己不知道吧。”
原下索像在自我说服:“这一战决不能败。他不会怪我。”
笛声再起。
藏上,院判冷哼一声:“鬼蜮伎俩。真以为没人能看出来?”
胡易知摁住他的刀:“能找到规则漏洞,还有本事利用它,也算难得。年轻人的事,你莫要插手。”
“为什么?”你也没少管年轻人的事。
“因为他吹得好听。”胡先生饮一口热茶,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