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将这其中害处一一吐露出来,她想着这番,那丫头铁定会改变主意了吧。
却未料,小鱼儿丝毫未受影响,反而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
她双手一拍,发出十足的响声,坚定地冲着樱桃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既然是侯府和小姐养了我,给我吃给我穿,我为小姐赴汤蹈火又有什么不可的呢!”
樱桃见她又要站起身来离开,想着是拦不住了,但也绝不能让她如此莽撞地冲去见小姐,也只得自己先去将这事的缘由告知小姐了。
“这样,你先在这待着,我去给你说吧,小姐兴许会理解。”
樱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魏桃央讲述了一番,没有落下一丝细节,生怕有着什么变故。
“樱桃,我是不愿她踏上这路的,但她的性子似乎比你倔得多。”
魏桃央很清楚也很无奈,她不能替任何人做任何决定,余魁是怎样的人,夏灵又是怎样的,自己不能再清楚了。
如今,若是让小鱼儿走了这一步,也真的是害了别人帮了自己。
但是,魏桃央也确有私心,小鱼儿无疑是最
好的人选了。她年轻,貌美,讨男人喜欢,对自己也忠诚。
但她毕竟是个清白的姑娘,是去与否,也全凭她的意愿。
“也怪樱桃,若不是我与她说起这事,小鱼儿又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樱桃低着头,微微叹气,她总是怪自己,帮不上主子的忙,还总是拖主子后腿。
若是小鱼儿仍然执意要如此,她不但害了小鱼儿,也给魏桃央平添了麻烦。
“也不怪你,世事如常,天道酬勤,你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又或是给她人带来什么。小鱼儿有自己的决定,就算是我,若是她执意如此,我也无法左右她的想法。”
魏桃央站起身来,牵住樱桃一直紧攥着的手,对其微微一笑,继续道:“你把小鱼儿叫来罢,我和她谈谈。”
“是。”
樱桃应了一声,更是无奈,行尸走肉般离开了房间。
而现在,摆在魏桃央面前的则是一个重要的抉择。
究竟是舍她,还是弃我?
吱~
“小姐!”
小鱼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魏桃央面前,这时的她似乎与往日不同。
她的五官变得更为精致,如初开的茉莉。
小鱼儿不再穿着那件旧布粗衣,现在的她身着浅绿色长裙,外披藕荷色薄衣,淡雅,却也不失魅惑。
若是她以此身装扮亮相于人前,魏桃央相信,不会有人把她当作个小丫鬟。
“坐罢。”
魏桃央走到茶桌前,寻了个椅子坐下,又拍拍靠着自己最近的竹凳,示意小鱼儿也一同坐下。
“小姐,这怎么可以。你是主,我是仆,这样怎么合规矩。”
“我与樱桃也一向不计较这些,我从不把丫鬟当丫鬟。不过,若是你自己看轻自己,便可不必坐下。”
说完,魏桃央不再眼瞅着小鱼儿,而是拿起桌上的茶壶,试图往眼前的大杯中斟去。
但掂了掂,却发现里面早已经没有了水,便又重新放了回去。
“壶中无水了。”
刚要依主子的意思坐下的小鱼儿听到这话,连忙又站得笔直,“我去给小姐沏些去!”
刚说完,她拿起桌上的茶壶便欲往外跑去。
“不必了,把茶壶放在这里,坐下。”
小鱼儿似乎还是不罢休,低头看看那空茶壶又说道:“小姐,不碍事的,这壶中的水都干了,若是小姐晚上渴了定不方便的。”
“若是日后,夏灵也当着你的面这么说,你是否也像个丫鬟般也任她使唤。”
魏桃央平静地看着小鱼儿,说出来这一番话,她没有顾虑。有些话,她一定要说,小鱼儿的性子她清楚,善良,性子软,也貌美。
这些在侯府是优势,但若是入了余府,那便是夏灵的眼中钉,肉中刺。
“余府不同家中,事事有人照应。你是否想好了,你又是否想过了最坏的结果。”
魏桃央走到小鱼儿面前,接过她手中的茶壶,对她轻喝道:“余府就像这茶壶,而你,便是流水。你去了,便是妾,而且也不会有任何婚仪形式,你便是从身份上就不如了夏灵。你太善良了,性子又极软,你是否考虑过如何让那壶中的水不干?”
小鱼儿将头扎得更低,泪花也在眼眶中划来划去,但脸上竟然显出她平生难有的坚韧,和不甘。
过了许久,她用袖子擦了擦浸湿的脸颊,抬起头来,并用微颤的声音道:
“我每月一两银子,匣子里的钱我攒了一段时间了,大概有二十几两。我托人从外面给订了身衣服,这么多年了,我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裳。想着,平时在卧房里穿着,给自己看看也好,便是身上这件了。我从不舍得穿,但是我今天穿上了。我以前不知道衣裳竟这般要价,原来我攒了一年的工钱,也才能买得起这样的衣裳。
小姐,我有时在想,命运是不是真的不公,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衣食不愁,为什么又有的人省吃俭用竟连一件衣裳都买不起。我不想一辈子只做个小丫鬟,我也想当次人上人,即使是个小妾,又有什么关系呢,总比个下人好吧?所以,即使我死在那余府,也心甘情愿。
”
她这番话,在未亲口说出来之前,可能不会有人相信,善良的女孩心里,也藏着这样阴秽的一面。
起码魏桃央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