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坏水,连分开了,都想着回去怎么调戏老婆。
她扭头看向码头,那个她们呆会儿就要坐船的地方,此刻,河水幽幽,一艘乌篷船荡漾着缓缓划向岸边,靠岸后,船夫率先跳下船,单手拉绳,开始麻利地往后退。
有人竟比她们还早,已经先行游过一圈了。
不过,天都没暗,灯市更是没开,能看到什么景色?
她心里表示怀疑,提裙,准备和沙南王过去,却在见到那从船上走下来的两个人时,血液倒流,一下子定在当场。
落日余晖,霞光万丈。
甲板上,黑衣男子当先一步跨上岸,旋即转身,温柔地去牵后面女子的手。女子微微弯腰,一袭石榴裙光彩照人。她抬头,对他腼腆一笑,眼中有万般情意闪过,无比自然就握上了他的手。而他们身边,两盏点燃的红绿灯笼在夕阳的映衬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公子,买一对鸳鸯灯吧。您点一盏,身边这位姑娘点一盏,红男绿女,天生一对,可好看了。
红男绿女,天生一对。
她站在那里,盯着那对鸳鸯灯,浑身上下再使不出半分力气。
“咦,怎么不走了?”沙南王见她停在那里老半天,疑惑道,当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远处那一对璧人的时候,神色一讶,立马没了声音。
小小码头,人来人往。那一对惹眼的男女在周围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下,旁若无人地交谈、对视、微笑,那因为下船而握起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她怔怔地望着他。
苏轮,之前我还骗自己,说是你先爱上我的,也是你先追求我的,我这才勉强接受你。
现在看来,两人中陷的最深的那个,却是我。
不然,为什么现在我的心……会这么痛?
她转头,冲沙南王笑笑,“我不想坐船了,王爷,咱们换个地方玩吧。”
她想,她该找个地方好好冷静一下,不然,以她现在的情绪和状态,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
见她当真要走,沙南王一把抓住她,冷笑道,“干嘛,茫茫人海,好不容易碰上了,不去打个招呼?”说罢,也不等她回话,拉着她就朝孙轮方向走去。
近了,近了,更近了。
终于,她与那二人迎面对上。
苏轮与杭敏之正不知说到什么话题,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当见到她的那一刻,她注意到,他嘴角的笑容一僵。
“哟,阿轮,好巧,在这里碰上。”沙南王仿佛什么都没瞧见似的,自如地打着招呼,“听小夏说你晚上才赶的过来,本来还在可惜你要错过多少热闹,如今看来,终究是有眼福的。这位——是杭小姐吧,久仰久仰。你们已经先行游过一圈了,怎么样,船上风景如何?”
“天色还未暗,自然瞧不见什么。”苏轮接口,自然而然就放开了杭敏之的手,走到浅也身边,“倒是你们,怎么提前出来了?”
“提前出来好哇,不然,可碰不到你们了。”沙南王不让浅也说话,抢先道,“咱们这叫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无缘——”他皱了皱眉,似是记不清了,“这后半句是什么来着的,杭小姐?”
“无缘对面不相逢。”杭敏之淡淡道。
“哦,不错,是这句。”沙南王笑道,“人老啦,连这么简单的话都记不住了,失礼,失礼。杭小姐,不知老将军身体怎么样了,上回……”
他们后来说了什么,浅也已经没心思听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苏轮,盯着苏轮,期待从他平静自若的表情下看出什么别的情绪。可惜,除了最开始那一闪而逝的僵硬,此刻,他表现完美,举止如常,从容的样子,就仿佛、仿佛刚刚那一眼,是她看错了。
他们四人边走边聊(其实只有沙南王和杭敏之在聊)。天色渐渐黑了,两岸花灯次第点起,天上开始放烟花,小孩子们不住尖叫,她眼神空洞地注视着这一切,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长街璀璨,人群越来越多,苏轮有意无意地走到她身侧,替她挡下那些汹涌人潮,她转头,看了他一眼,却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快瞧快瞧,前面郑王府又捉了上千只乌龟,准备放荷花灯啦!”
“上千只乌龟?啧啧啧,好大的手笔!”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