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金贵。
想到这里,浅也心里一下子平衡了,对老天爷让她穿越到这破身体的一点怨念也顷刻烟消云散。
果然,人类是需要比较才能得到满足的怪物。
日头落下的时候,众人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等到吃完晚饭,明月高悬,哑婆婆再不开口,手绢擦了擦口,以眼神示意众人回各自的屋子休息。而这其间,小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直没有出现。
等了一天,浅也终于忍不住了,见哑婆婆要离开,主动叫住她:“哑婆婆,跟我同房的那个女孩……我一整天都没瞧见她,她上哪里去了?”
闻言,哑婆婆转过头,毫无血色的面庞盯了她一会儿。
两人四目相对,如此近的距离,浅也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的茸毛。
她想,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像僵尸。
却听哑婆婆干巴巴地问道:“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有过同房的女孩?若我没记错,来这碧落黄泉院的第一晚,你是独自住一间的。”
你是独自住一间的。
独自。
一间。
浅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本能反驳:“不,我还有个同伴……”
“你记错了。”
哑婆婆冷冷地、笃定地打断她,斜了一眼屋外黑漆漆的台阶,眼中闪过一抹古怪,接着,再不废话,转身就离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浅也呆在当场,等回过神来,发现周围众人也都三三两两地回自己房间了。
没有人注意到她和哑婆婆的对话。
可是……记错?
她使劲摇了摇头。不,她没记错。进碧落黄泉院的一共有十二个孩子,是偶数,可今天学规矩的,不用数她都知道,只有十一个!更何况,昨晚,她的的确确是跟小方说过话的,且,半夜的时候,小方还叫她一起去外面看看——
等等。
等等。等等。
她忽然一惊。昨晚,昨晚小方出去后,回来过么?她印象里是有个人影回来的,但……但那人没说一句话,只是不声不响地躺到她身边,拿背对着她……那人会是小方么?
她忽然有点害怕起来。
“夏兰花。”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音,把她吓了一跳,手上东西瞬间落地。她转过身,当看到喊自己的是苏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出言骂道:“别突然就出现在人身后。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你也发现不对劲了?”
浅也一怔,马上反应过来:“……苏,苏轮,我的舍友小方不见了。”
“小方?”他微微蹙眉,“我记得,那女孩的名字,似乎是叫芬娘?”
芬娘?
哦,对了,她是因为人家是方脸,所以直接就叫小方了。
浅也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啊,对,就是芬娘。昨天晚上她还和我说过话,然后出去了一下,我第二日醒来,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详细道来。”
浅也赶紧将昨晚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当说到芬娘回来后,一声不吭地躺到她身边时,苏轮打断,“你是说,她后来回来过?”
“我不知道。我感觉有人回来过,可是……”浅也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又感觉,那人不是芬娘。”
苏轮眸中锋芒一闪。
浅也等了一会儿,见苏轮没有说话,不由催促道:“怎,怎么办?”
屋外月光皎洁,衬着他的容颜胜雪,他忽然轻轻一笑,半是故意半是挑衅地反问:“什么怎么办?与我何干?”
这个死小子,他一天不卖贱他就闲的慌?浅也在心里恨的牙痒痒。
却见苏轮当真转身要走。
这种时候,她怒极反笑:“苏轮,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
少年离去的脚步倏然停下。须臾,转过头,似笑非笑:“你竟知道这个成语?”
她也笑:“现在看来,似乎是你不怎么知道这个意思啊。”
两人的眼中都闪过火花。
就在浅也准备放弃的时候,苏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