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横了一下什么一般,这才跑过去,往案前一站,正好将盘坐的李继勉的视线全部挡住。
李继勉不关心这小东西耍的小心思:“你叫什么名字。”
李十一道:“十一。”
“识字了吗?”
李十一点头道:“当然了。”
李继勉听着屏风后水声哗啦,压低声音道:“我才不信,你这娃牙都没长齐呢,能识几个字?来,把你名字写给我看看。”
说着将毛笔塞到李十一手里。
“我说我识字就是识字。”李十一拿起毛笔也不怵,直接拿过李继勉刚才写字的宣纸,在上面一笔一画写了三个大字,虽然笔锋不是很劲道,但形正字稳,足可见有几年书法的底子了。
写完后,李十一还有心思指着旁边李继勉写的几个字,笑起来:“大哥哥的字真丑,还没十一写得好看。”
李继勉拿起那张纸,面色稍稍沉了一下,便见纸上写着的正是“蒙福明”三个大字。
李五那丫头一看就精明得很,嘴里多半不是实话,可这小崽子才几岁,若真是用的假名,自己这样突然袭击不可能写得这样熟练。看来这两人真不是什么皇子公主,就只是个侯爵的孩子。
李五洗完澡,换上书童的衣裳走出来。那书童的衣裳有些大,一看就是之前的书童穿过的旧衣,她将袖口裤脚叠了几叠,看上去显得人更矮小瘦弱了。
李继勉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清清爽爽的女孩,那张脏兮兮的脸终于弄干净了,可以看清楚她长什么模样。明眸皓齿,小脸圆圆,稚气得厉害,实在看不出多少女人的味道,只能说十分端正清秀,看着很顺眼,换上书童衣裳后,性别被模糊得更厉害,颇有些雌雄难辨的味道。
“挺好的,看上去就像个小书呆子。军营中女子行事诸多不变,以后你就扮成男子跟在我身边吧。”
李五道:“是,大人。”走过去拉十一,眼光瞟到那张纸上李十一写的名字,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道,“大人,容我带着小弟也去洗一洗。”
“去吧。”
李五用剩下的一桶水给李十一洗澡,李十一压低声音凑到李五耳边道:“姐,那个坏哥哥诈我,我没上当,十一聪明不?”
李五刮了刮他的鼻子,同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聪明,聪明,你就是我们家的李聪明。”
李聪明拍着盆里的水花笑得开心。
李继勉又练了几个字,听到屏风后传来笑闹声和水声,这两孩子居然毫无危机感地玩闹起来,大声道:“洗好没有?赶紧洗好了出来。”
李五听李继勉声音中已有几分不耐烦的意思,赶紧给李十一擦干身子,换上一件干净的黄布杉。
这件黄布杉应该也是那书童留下的,穿在李十一身上可以当拖地的长袍了。这行军的军队中自然找不到一件像十一这样小的孩子能穿的合身衣裳,只能这样穿着了,李五用带子在他腰间系了一道,看上去就是一件长袍。衣服大了可以这么穿,裤子却实在大得穿不起来,只能让李十一光着屁股乱跑了,不过长袍盖到脚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李五牵着收拾齐整的李十一出来。
这两人收拾干净后,都是白白嫩嫩的,一高一矮往李继勉面前一站,十分可爱,看着就比其它的孩子乖巧顺眼。李继勉看几眼,颇为满意道:“你这两姐弟长得倒是挺讨喜的。”
李五恭敬道:“让大人久等了,小五这就将屏风后面收拾一下。”
“不用了,来人。”
李继勉直接叫帐外守着的士兵进来将屏风撤走,将水桶等物拿出去,然后对李五道:“你弟弟小小年纪,这字已经写得不错,你应该也差不到哪去,来,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李五拿起笔,看了几眼纸上李继勉那扭扭歪歪的汉字,在他旁边写下一排清逸的柳派小楷,正是长安城这几年重新流行起的柳公权书法。
不过以李继勉的眼力,是看不出什么柳派花派,只觉得这字写得确实好看,大气又不失飘逸,果然是长安城里有家教的贵族子弟,就冲这笔墨,甩他之前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书童好几条街。
李继勉祖辈是沙陀人,沙陀有语言却无文字,其祖赐居晋地后与汉人文化交融,日常语言改说了汉语,但识字的却不多,大部分人都是文盲,李继勉的父亲李制更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大文盲。李继勉比他父亲好得多,汉语会说会写,可要写得好看那就比不过那些汉人了。所以他身边一直带着个专门代笔的书童。眼下那书童死了,无人可用,这女孩虽然小,但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当个书童替他写几个字实在是绰绰有余。
李继勉当即口述了四封文书,让李五代笔写下,等写完了拿过墨迹还未干的宣纸一看,十分满意,吹干了墨迹立即封了信封,叫了副将进来:“这四封信,一封即刻传回大营,其后每五日送回一封,听到没有?”
副将拿着信,知道他是想靠这四封信在李制那里再拖延个半个月时间,忧心忡忡道:“小公子,您瞒着太守大人出来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