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晋江书局。
“这家书局开得倒是很大,我们镇上也有。”
荣锦棠道:“里面许多本子确实挺好的,比如之前那本《周山志》因为结局不太好,还被读者上门抗议,说要作者再写一本大团圆的。”
他居然连这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付巧言不由得满心佩服:“陛下真是无所不知。”
荣锦棠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跟你说实话,晋江书局是咱们荣氏的祖产,一直都是宗人府掌管的。”
付巧言很是吃惊。
“可我们听到的晋江书局的传说里,那不是姓刘的夫妻两个白手起家,一起开创的书局吗?”
荣锦棠笑了笑,颇有些意味深长:“只讲给百姓听的。”
“要不然,你以为晋江书局为何能开得到处都是?”
付巧言想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那草木书局呢?”付巧言问,这可是大越的御书局。
荣锦棠道:“这刚建国时是驸马司掌管,后来驸马司撤了,改为翰林院主管。”
付巧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么看,当年开国的那位高祖皇帝,也实在深谋远虑。
不过这都是前朝的旧闻,付巧言就没多纠结,她倒是好奇《周山志》的事。
“那到底写了新的本子没?”
刚那闲话也是他偶尔听的,没怎么往心里头去,若不是路过书局定然想不起来,付巧言这一问他就有些迟疑,好半天没回忆起再多的细节。
“朕也记不太清,一会儿我们去朱雀大街,问问那边那家草木书局便是了。”
朱雀大街上有草木书局的总店,里面什么书都有,晋江书局的书也会进来展示。
两个人讲了一会儿话,马车就穿出玄武大街往北郊驶去。
大约两刻之后,马车就在御马苑旁边的一片田地前停了下来。
这边早就扎好篱笆,田地也打理得整整齐齐,北边还有一排屋舍,用来给贵人们更衣休息。
付巧言扶着晴画的手下了马车,抬头就闻到一股泥土的芬芳。
她深吸口气,笑道:“这里倒是开阔。”
北郊这一片庄子都是皇庄,周围早就种满各种各样的蔬菜粮食,只空出来中间这一小块地。
荣锦棠过来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往五福地里走。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微风吹过,带来了祈祷丰收的风铃声。
“这地是怎么选出来的?”付巧言小心翼翼踩着脚下窄窄的田垄,好奇问。
“这个其实就是选了最中间的这一块,没什么特别的讲究。”荣锦棠小声道,“不过对外就说是钦天监算的,说这块地最有福气。”
付巧言真是哭笑不得。
荣锦棠领着她穿过田地,给她指临近的田亩里种了何种植物。
作为一个皇帝,农耕的事情他也是必须要了解的。
“像玉米、土豆、地瓜等物都是从外藩传来,父皇当年听说这些食物能抗饿,特殊时期也能代替稻谷作为主食,就命农耕院的博士好研究如何大规模种植,这十年才慢慢普及开来。”
付巧言认真听着,道:“难怪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很少吃过这些,后来渐渐大了几菜市场里的才多起来。”
荣锦棠道:“这几种都很好种植,老百姓自己在家里随意开一块地,若是侍弄得好说不定能养活一家老小。”
付巧言不由感叹:“先帝真是勤勉。”
一个皇帝最关心老百姓是否有食吃,有衣穿,有家住。当这些都有了,才能叫盛世太平。
在隆庆帝治世的前四十年,他几乎已经做到了。
可一个乌鞑,就毁掉了他一生的努力。
当隆庆帝躺在床上病入膏肓的最后时刻,他心里头一定很痛,也很难过。
这一辈子他前九十九步都努力走得又稳又好,可最后一步却跌了个大跟头,然而时间不等人,已经没有底一百零一步叫他重新爬起来了。
一代明君,就带着无限的遗憾溘然长逝。
话至此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先帝爷来。
付巧言见荣锦棠似有些伤怀,便道:“我还没用过犁,陛下带我去瞧瞧看?”
荣锦棠微微叹了口气,领着她往库房去。
因为马上就是新年了,五福地这也有家仆在打扫和清理,荣锦棠领着付巧言走进去的时候,正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那擦木犁。
付巧言见他手脚麻利,不由问:“你家大人呢?你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做事了?”
那男孩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瞧着倒是沉稳,他好奇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返问:“你们是谁?这里是皇家禁地,外人不得进入。”
荣锦棠蓦地笑出声来。
“我们不是外人呀。”付巧言也笑道。
男孩倒是聪明,从门口瞧见外面跟了一大堆的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