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佛晓,嬴政从清梦中醒来时,白星早已从外间火炉房的软榻上起来。他听到寝宫里嬴政掀开镶金边龙纹的窗幔时,扬起一指,指尖的劲风传到火炉旁职守的宫女身上,宫女靠在木纹墙壁旁,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推她,吓得慌忙醒来。
“大王醒了,你们快进去侍候。”白星坐在软榻上打坐,轻声道。
“哦好好好,多谢白先生。”宫女摇醒了另外两个还打盹的宫女,叫醒了她们,一起走进寝宫。
当值太虚殿的宫女,都是经过了严格筛选,和极为严苛的培养,方可进入侍奉。为首的宫女走到嬴政的床榻前一丈开外,躬身问道,“大王可醒了?”
嬴政坐起来,靠着龙床,沉声说,“去给寡人打水来梳洗更衣。”
“是!大王!”
两外两个宫女连忙走出寝宫,开始准备热水和梳洗之物。留在寝宫里的那位宫女,走近床榻,撩起窗幔挂起来,外面走进来几个太监,是来打理寝宫里的火炉。
趁着大王梳洗的空闲,白星也给自己好好洗了一把脸。回忆着昨晚遇到的种种事件,盯着水盆里的水出神,身后一道声音惊醒了他。
“白先生一大早莫非有心事?”大监抱着佛尘从他身后走过,径直朝寝宫走去。
白星回头望着他的背影,和蹒跚的脚步,那一抹苍老的气息突然特别明显。
不大一会儿,白星便听到了大王在吩咐大监,传话早朝的大臣,移步太虚殿。
一盏茶之后,大王端坐在火炉旁,凭依玉栏,文臣武将恭敬的跪拜在他面前。
“今日早朝,大家有事便议事,主要商议王宫过大年时的祭祀礼仪,和王宫乐舞,各郡的年节常事……”
郎中令端着身子朗声道,“大王,昨夜义渠君派遣礼贺队前来我咸阳,微臣已安排他们住在驿馆,这次义渠君派人进贡的多为金银珠宝,和珍贵的草原野兽皮毛。”
嬴政扬眉,伸手端起案上的茶杯,大监已为他揭开盖子。闻了闻茶香,小喝了一口后才说,“早朝后让他们把进攻之物悉数送进王宫,由你、少府和大监负责接待。”
“是!大王!”
“是!大王!”
“眼看着就快要过大年了,咸阳百姓的安全庶务,廷尉,安排得可妥当?”嬴政盯着面色严肃的李斯,突然不叫他太师,而是以他现任的官职来称呼,着实令他颇感意外。
李斯直起身子,一脸正色,冷眼注视着嬴政,“大王,微臣已就城中庶务安排于中尉,日夜皆有
棱镜门的巡逻队,在城中巡防。不过,昨夜,城中百姓到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惊吓?发生了何事?”嬴政眯起双眼,嗓子喑哑的问。
“微臣听说,昨夜义渠人带着进贡的礼物进了咸阳城,不料被一些眼馋之人瞄上,还一度试图以少胜多,劫持进贡礼物。幸好当时义渠人发现的早,又恰巧棱镜门巡逻队及时赶到。虽然经历了一场恶战,劫匪最终不胜逃跑,不过,这件事引起了微臣高度的重视。”
“李大人说的可是真事?微臣来王宫早朝的路上,也听到沿街的更夫在讲,昨夜大街上吵吵闹闹,刀光剑影,好不恐怖!还说夜里都不敢出门了。看来,以后,咸阳城的白星都会早早关门闭户,以免碰上了贼人。”一个武将听了李斯队描述,添油加醋的跟着附和道。
嬴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棱镜门巡逻队可有看清那贼人的长相?”
“回大王,昨夜风高月黑,伸手不见五指,那贼人狡猾的吹灭了所有的火把,所以——并未能近身识得他的长相!不过,微臣听说,那人武功高强,能飞檐走壁,绝非普通之人!”
“能飞檐走壁?”嬴政想了想,抬头看了眼跪在他左手边侍候的白星,只见白星面色沉稳,丝毫不受昨夜的贼人影响,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好啦,寡人已了解此事,总之,咸阳城乃王城,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百姓的安全生活。”
“大王,微臣还有一事不明白。”
“廷尉有何事竟吞吞吐吐的不敢直言?”嬴政面露不悦,黑着面斥责。
“大王,昨夜巡逻队经过柳西楼时,说好像碰见白先生,从柳西楼出来,手中还拿着沉沉的银袋。巡逻队跟微臣禀报此事时,微臣还严厉训斥了他们一番,我说那白先生是何许人也,精通诗书礼仪的高尚之人,怎会去柳西楼那种地方呢?所以,可能是个误会,兴许他们看错了人!”李斯自演自答,说得好不神采。
众臣听完面面相觑,倒也没敢在大王面前议论是非。
嬴政面无表情,“既然看错了人还在此说道?好啦,今日早朝到此,诸位爱卿请回吧!寡人要歇息一会儿。”
“是!大王!”众臣跪在软垫上,异口同声。然后纷纷起身走出了太虚殿。
太虚殿一下子又安静了。嬴政伸出手臂,“白先生陪研读吧!”
“是!大王!”白星识趣的扶着嬴政的手臂,将他扶着站起身,走出了太虚殿。
。茶香燎燎,弥漫于每一层书架,侵润着一卷一卷的竹简。
太监将松油灯点燃,的每个角落支架上,然后悄然退出。
白星曲膝跪坐在嬴政身侧,手中摊开一卷竹简,安然研读。许久没了如此闲暇时分,若非大王想坐下来安静研读,他这个伴读真实名不副实。
嬴政两眼盯着竹简上的刻字,脑中却是极其混乱。好在有茶香和松香安神,他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