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房里的暖炉围成一圈坐下,精卫也从米斯蒂娅的帽子里钻出来,其间慧音和米斯蒂娅一左一右夹着虫妖。姜尚等到众人都坐定后开口问道:“米斯蒂娅,你把你身边这位带回来时,有过什么计划吗?”
“计划?这个……”米斯蒂娅挠挠头,“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之前被弄得很狼狈,加上要是把她丢在森林里的话,感觉总会害死她,所以就带回来了。”
“你果然没想太多。”姜尚翻动着手上的书,“带回来一个大麻烦,你身边的这位可是幻想乡的虫之王。”
“哎?”慧音和阿求都很吃惊,米斯蒂娅疑惑地看着两人:“虫之王?”
“我来解释吧。”慧音举手示意,“除开一些个体能力特别强大的妖怪,大多数妖怪都是以聚落的方式生活的,比如天狗,河童之类。但是昆虫类的妖怪是特例,因为大多数昆虫妖怪都不擅长思考,大多数也是独来独往。这使得在争夺领地的时候,昆虫妖怪们总是处于最末端的地位。而虫之王,就好像是专门为了改变这种情况而出现的虫妖,每一位虫之王都会带领着他遇上的昆虫妖怪占领一块领地,以此来保证昆虫妖怪们的繁衍。”
“哦……”米斯蒂娅看着身边的虫妖,“你是说,她有操纵昆虫妖怪的能力?可昨天她还差点被一群虫子杀掉……”
“是能力的问题。”姜尚把书摊开在暖炉上,“看,这是稗田家以前的记录。”
众人看向书上的插图,不知道这是哪一位画师的作品,画的是许多人类退治一位虫之王的场景。画中的虫之王被许多虫子簇拥着,散发的王者气息被画师高超的画技完美的保留下来。这是米斯蒂娅身边的虫妖完全没有的气质,但米斯蒂娅注意到,画中虫之王在面对强敌时那种倔强的眼神被完美的继承下来。姜尚又陆陆续续向后翻过几页:“这是别的画师凭着其他目击者的口述而画的肖像,虽然出入很大,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虫之王头上都有触角,嗯……似乎没别的特征符合了。”
“可是,”阿求说道,“以前的虫之王都是女性,这一次却是个例外。”
阿求此言一出,坐在她对面的虫妖脸顿时变得通红,仿佛被人踩住了尾巴。阿求注意到了对方的变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主动冒犯的,不过……”
“阿求小姐,”虽然不知道阿求想怎么道歉,慧音觉得还是不要让误会越弄越大,“其实这一次的虫之王也是个女孩子。”
“哎?”阿求的脸“刷”一下红了,“对,对不起!可是……”
“这不能怪稗田小姐呢。”姜尚合上书,“虫之王在苏醒后还要经过一段成长期,偏偏这段日子春雪不停,没有足够的阳光,弄得这位……”
发育不良。虽然姜尚没有明说,在座的所有人心底都冒出这个词。
“嗯,就像大家想的那样,现在我们的这位虫之王没有足够的能力来统领虫群。”姜尚起身定下结论,“更麻烦的是这位其他虫妖都把她做攻击目标。”
“为什么?”米斯蒂娅和阿求都不明白,慧音再次担任解说:“可能是那些虫子觉得,吃掉虫之王就能让自己成为新的王吧。”
“真的?”
“无稽之谈,”慧音摇头,“族群领袖都是从小开始成长的,就好像蜂王是靠蜂王浆成长的一样,难道普通的工蜂吃了蜂王就能变成蜂王吗?只是昆虫一般不会考虑太多,都是靠自己的直觉行动,至于讲道理,我想它们应该都不会听。”
阿求露出担忧的神色:“这么说,以后会不断有其他的昆虫妖怪来袭击?”
姜尚打消了阿求的疑虑:“不用担心,慧音和我已经改良了村子周围的结界,一般的昆虫妖怪是不会察觉到这里的——米斯蒂娅!”
“哎?”米斯蒂娅被姜尚突然变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是?”
“既然是你带回来的,以后你就得继续看好她了,尤其是别让她跑出村子。”
“可是!”米斯蒂娅被姜尚的任务弄懵了,转头看着身边的虫妖。虫妖注意到米斯蒂娅的目光,“哼”的一声转过头,让米斯蒂娅更为难:“她怎么可能听我的话!”
“这样吧,如果太公望先生担心的话,这个事情可以交给我……”慧音在一边给米斯蒂娅解围,姜尚摇摇头:“寺子屋里有个不听话的妖怪,这件事传出去会对寺子屋的学生有影响吧,我学生带回来的麻烦让她自己解决最好。”
米斯蒂娅慌张地挥动着手:“换成我的话,麻烦一定会越来越大!”“别对自己那么没信心,我当然会帮助。”姜尚制止了米斯蒂娅的失态,“米斯蒂娅,拿一下笔和纸来。”
虽然不太清楚用途,米斯蒂娅还是把纸墨笔砚放在了姜尚面前,姜尚提起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能有点久,耐心。”
在姜尚提起笔后,屋子里的人都注意到,从笔尖滴下的墨水在宣纸上缓缓展开,慢慢侵润出一排字母。在最笔尖的最后一滴墨水也落下后,宣纸上的一排字迹已经清晰可辨了。
“蠕动的夜虫?”精卫将纸上的字翻译过来,姜尚摇摇头:“那是外界的文字,应该是莉格露·奈特巴格,这位虫之王的全名。”
“好厉害!”米斯蒂娅惊叹到,“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不能说了。”姜尚小心地叠好那张纸,“你可要收好了。”
“咦?这张纸有什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