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第一个秀女还在表演的时候,书永和身边的林松被一个小太监叫走了。不久后回来,便偷偷往书永和手中塞了一个字条。
书永和打开看了一眼名单:“都在这儿了?”
林松俯身:“都在这儿了。”
“嗯。”
书永和看了几眼,便将字条塞回给了林松。只见林松三两下就将小字条撕得稀碎,再将它们收进了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小锦囊里打算选秀结束之后就去销毁。看那行云流水的操作和面上的波澜不惊的样子,是熟练工没错了。
主仆二人的动作很小,现在这场合大家几乎都把目光聚集在正在表演的秀女身上,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这些事情。就算远远地看到了,见他们那凝重的表情也会以为是在商量什么要紧事,不会觉得跟这场选秀有什么关系。
但这一切都瞒不住就坐在书永和身边的耿白安,她好奇地往书永和那边靠了靠:“你们俩说什么呢?”
林松低着头听见了耿白安的声音,下意识勾了勾嘴角,自以为识趣地退到了一边。只有他知道,皇上和皇后两个人并不是面上看到的那个样子,而且自从皇后嫁进来之后皇上整个人都变得有人情味了。
从小就伺候着书永和的林松表示看着高兴,却不知道书永和穿过来之后,如果没有接受原主留下来的记忆,势必是要把他这个忠仆弄走的。
书永和也不瞒着她,便把事情跟耿白安说了。
原来那天耿白安更书永和说剩下十个人之后,书鸿羽就派人去把这十个人查了个真切,现在就是来给他报告结果的。其中有几个城府深的女人也留到了最后,她们背后的势力野心极大,这些人就是刚才名单上的。
耿白安听了几个名字,觉得惊讶,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些。这几个秀女都是耿白安还比较看好的,她们从进宫培训开始就十分安分,几乎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程度,而且长得好看、说话又温柔,刚好跟书永和以往喜欢的类型都能对得上。
知道自己那些小伎俩能防住蠢货而不能防住聪明人,但没想到这几个城府极深,自己是一丁点儿都没看出来。
“不过怎么又是书鸿羽?”那人是不是对豆浆太好了点?
书永和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貌似他那时候是去了太后那里陪她说话,结果太后狠狠地夸奖了你一顿。后来又提起了这件事,他就跟太后说了说,得到太后的首肯之后才来询问我的。毕竟这是后宫的事,他一个王爷也不能擅自插手。”
听到这儿,耿白安倒是不觉得奇怪了。
据说幼年的书鸿羽经常不住在皇宫里,而是住在那时候还是王爷的先皇的王府,先皇与太后是青梅竹马,自然也经常带着书鸿羽一起玩,三个人感情深厚。当时给先皇选正妃的时候有两三个人选,但是幼年的书鸿羽硬是哭着喊着要现在的太后当嫂子。
那时候的皇帝疼爱书鸿羽,也有意提先皇当继承人,而现在的皇后家中可以成为助力,加上先皇自己也喜欢,就这么定了下来。
说是书鸿羽把皇后当成亲姐姐一样敬重也不为过,对书永和这个侄儿自然上心得紧。
秀女表演的时间并不多,很快就到了余甘的顺序。她排序第六,在十个人之中不前不后的,是个特别没有记忆点的顺序。
耿白安心下了然,这余甘背景是这些人之中最低的,给她的助力是最少的。在有心人的安排下,把这个最有利的竞争对手排在最不亮眼的顺序,是她们能做到的最后的挣扎。毕竟只有十个人,就算拉不平,也不能让余甘独自一人出风头不是?
只见余甘从坐垫上起来,缓缓地走到书永和与耿白安的面前,行了个礼:“小女余甘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耿白安见书永和看人都看呆了迟迟没有说话,便先开口,免得余甘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余甘所谓的表演,就是写字。她刚刚站定,旁边候着的人就已经连案台、坐垫、文房四宝一起抬过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余甘坐下,提笔就开始写字。字不大,书永和与耿白安坐的位置看不清她在写什么,只知道她的笔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
书永和盯着余甘绷着脸,直到脸上的笑意都快止不住了,就立刻转向耿白安的方向。见耿白安也转过头来看自己,便大大方方笑了出来,又假装说了几句小话,其实那颗心一直都在余甘身上。左右耿白安是皇后,对她笑是再正常不过了,也不会给余甘拉什么仇恨。
耿白安见状,平扯开嘴角,双眼也无神地半闭着,一副十分无语的样子——这豆浆花痴得也太过分了,这才见了一面,就成这副德行了。在刚开始感情就不深的时候对人家掏心掏肺,什么都摆在脸上了,容易让人失去新鲜感,难怪从前总是被绿。
“你能不能收敛点?现在这个花痴样真的很丢人。”耿白安凑近书永和,将声音压至最小,还伸手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然而在外人看来,是书永和对耿白安-腔深情、对选秀很不耐的样子,而耿白安拍了拍她的手在安抚他。
皇后娘娘果然识礼!大气!
书永和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疼得表情有一瞬间变得狰狞,立刻又恢复了过来:“所以我只能朝着你抒发我的心情啊!再说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这么暴力,你看看余甘多温柔,多跟人家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