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赵楷不由得好奇问道:“九皇子,你是如何舍得这般华贵的宫殿不住,去我们赵府那穷酸的宅子呆了那么些天......?”
九皇子冷笑:“再华贵也皆是死物,有何舍不得?”
太子已经将那位西域美女送至九皇子的宫殿,赵楷看见一位身材高挑,深目高鼻的女子带着黄金面纱,亭亭而立,仪态倒是和中原女子一般得体。
“贱婢见过九皇子,九皇妃,九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女子叩头道。
赵楷向来跪别人跪惯了,还是头一回被人跪拜,顿时浑身不自在,他忍不住上前扶起那位女子,道:“什么贱不贱的,这都什么自称......”
九皇子盯着赵楷扶着女子的手,眼神冰冷,语气更是寒冰般:“松手!”
赵楷连忙像触电般收回手,悻悻地回道:“呵呵呵,自小扶老妪过桥扶习惯了......”
那美人面纱下的嘴角一抽,为何自己会让对方想起路上的老妪.......
九皇子将赵楷唤到内殿,将怀中一个小瓷瓶递给他,赵楷回想起这就是前些日子九皇子盯着它发呆的瓷瓶。
“这是茉莉花香粉,你去洒到那位美人的身上。”九皇子对赵楷道。
赵楷倒是没想到九皇子竟是这般心细的人,连女孩家的香粉都提前备好了,他应声道:“是,我这就去把她弄得香香的......额......”
总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赵楷说完也不敢去瞧九皇子的表情,转身跑向外殿去寻那位美人。
那位美人正望着庭院内一株天香花发愣,见赵楷来了,连忙又要行礼。
“行了行了,不必多礼,这是香粉,你涂些好去勾引皇上......额,不是.......啧”赵楷挠挠头,心想今个的嘴怎么总是跟个瓢似的,也没个数儿。
那美人没有接过赵楷手中的瓷瓶,面纱下的嘴角带着一丝嫌弃,她道:“臣妾今日已经用了熏香,不宜再涂香粉,香味混得太杂就不好了。”
赵楷悬在空中的手僵住,他忽然稍稍靠近对方,吸着鼻子深深嗅了几下,接着一脸恶嫌地用手掩住口鼻,道:“姑娘,你们西域异族人,相貌确实有一番独特的风味,但你们汗毛太重,身上总是有一股......膻味。”
美人神色大变,又羞又恼道:“胡诌!我,我每日用花瓣沐浴,衣物上也都施以香料,怎会.......”
赵楷的确实在胡诌,那美人的身上如若幽兰般清香,根本没有所谓的膻味。
他作势扇着鼻前的空气,表情贱兮兮的道:“你自己闻不到吗?我怕等会儿皇上被你熏怒了,兴致大败,定你个大不敬的罪名哦。”
美人露在外面的棕色瞳孔里尽是慌张,她只好一把夺过赵楷手中的瓷瓶,尽数往身上倒。
寿宴正式开场,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帝王。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赵楷从未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也成为这莺莺切切中一人。
他望向龙椅上的皇帝,虽然已经五十岁,但看得出来老皇帝年轻时的雄霸天下之气,只是那一双眼有些混浊,身体也有些发虚,想必是多年醉卧美人怀,纵欲过度了吧。
歌舞表演告一段落,皇帝开始在御殿接受王公百官的朝贺及贡献的礼物,寿礼中多为如意、盆景、钟表、插屏、漆器、织绣等精美的工艺品,内容以福、寿、吉祥为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