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成晖回到银枭卫总部时,萧谨言已经在了。
他虽然还带着面具,但是已换下原来绣着精致纹路的制服,只余一身沉闷的黑衣。他负手站在牢房里,正望着墙壁上的一块砖出神。
听到声响,萧谨言回头,很轻松地从花纹中认出来人:“大统领,你回来了。”
明成晖隔着面具,淡淡点头。
“事发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萧谨言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当时我尚在侯府,我的妻子、侍女下人等都可以作证,我没有作案的时间。”
明成晖没有说话,半响,道:“你说了不管用,到底是不是你,等勘察结果出来就知道了。这几天,你先在这里待着吧。”
萧谨言道:“是,劳烦了。”
明明情况这样糟糕,萧谨言此时却颇有些闲庭信步之风,明成晖心底暗骂,都什么时候了,还端什么世家架子!然而他骂归骂,但还是立刻出去,安排人手探查此事。
等周围又恢复寂静后,萧谨言转过身,继续盯着那一块砖沉思。
萧谨言想起几个月前,他和容思勰玩笑时说起的话。
容思勰说襄平公主身边有一个人,背影特别像他,连容思勰都会认错。
所以银枭卫的人会将那个人认作萧谨言,实在非常正常。
那个人萧谨言虽然不认识,但是看他对银枭卫的机制这样熟悉,显然也是内部之人,而且多半是皇帝特意安插到襄平公主身边的暗探。可惜,这个探子早早投靠了别人。
萧谨言的脸隐在面具后,眼神无波无澜,平静地让人害怕。
萧家和宸王府隐隐投向四皇子,这次动手的不可能是四皇子,而六皇子年纪太小势力太薄,恐怕连银枭卫都没有摸过来,更别提顺势做套。所以很显然,这次的幕后主使是大皇子。
大皇子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巧妙极了。将杀害襄平的罪责推到他的头上,非但可以除去襄平公主,还能顺势挑起皇帝对萧家和宸王府的猜忌。恐怕很快,宸王府就要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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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萧谨言被叫走后,容思勰就莫名的心绪不宁。
她在家里等了一天,最终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折磨,打算去宸王府让父亲查探一二。
她人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却又生生停住脚步。
萧谨言被“大理寺”叫回去了,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她若现在回王府,岂不是明着告诉对方,她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不能慌,容思勰告诉自己,越到这种时候她越要沉住气,萧谨言只是去大理寺处理案卷去了,她要装作毫无所知的模样,在府里等他回来。
晚间的时候,阖府一起吃完饭,萧老爷子借机把容思勰叫走。
一进书房,容思勰脸上的从容马上崩裂,她压低了声音喊道:“祖父,谨言他……”
萧老爷子摆手,示意她莫急:“我已经知道了。大公主死了,四郎不知怎么回事,被牵扯进去了。”
“不可能是他!”容思勰道,“那段时间他在府内,我和我的丫鬟都可以作证。”
“我又何尝不知。”萧老爷子叹道,“可是有人,不愿意相信啊。非但他们自己不信,还想让其他人也不信。”
萧家时代垄断右使之位,现在萧五还没退下来,这样凌驾与规则之上的特权,怎么会不招人红眼。这一次,是有人借着皇子的东风,想要扳倒萧家。就算萧家倒不了,也要收回右使姓萧这个特权。
而恰巧大皇子,有意将启吾卫统领之职收入囊中,既然宸王已经流露出支持四皇子的意思,那么大皇子怎么可能,放任宸王在那个位置上好端端坐着。一旦担上杀害公主、蓄意谋乱的罪名,无论是萧家还是宸王府,都要玩完。
这是机缘巧合又是事之必然,这是萧家和宸王府,共同的劫难。
萧老爷子心里门清,但银枭卫的事情不能向外透露,况且他是家里的主心骨,更不能流露出任何不对。所以到现在,府里其他人还高高兴兴吃饭,处心积虑给其他房找麻烦,并不曾知晓,萧家正在经历大劫。
不过好在,萧谨言的媳妇是个看得远的,她明明察觉出不对,但没有宣扬也没有回娘家求救,萧老爷子从没指望过女眷给朝堂上的事情出力,只要不惹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显然,容思勰已经合格了。
但是容思勰却对此不满意,丈夫被牵扯到公主之案中,她怎么可能在家里坐的住,将萧谨言平安归来的希望寄托在神佛上。可是她旁敲侧击了很久,萧老爷子什么都不说,最后被问的烦了,才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萧家还有人喘气呢,想朝我的孙儿下手,可没那么容易。”
最后,萧老爷子又安慰了一句:“别慌,外面的事情我们尽力而为。估计过不了几天,他就回来了。”
而明成晖为了把萧谨言搞出去,也忙的焦头烂额。
他能爬到这个位置,显然不是靠做诗,他的脑子还不至于愚钝到看不透此间猫腻。大皇子设了个既毒又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