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自己撞向桌角的,凭什么我们要跪!”
宫弦清探手覆上宁儿的手背上,道:“忍着。”
文帝刚才和哥舒娉一起来的时候,只是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中宫弦清看到了难以置信,而宫弦清不知为何,那一刻,她只想笑。
此时,南浅陌也赶到了,她看向宫弦清,那双眼中看不出情绪,宫弦清抬眼看向南浅陌,仿佛在烈日下撞向了一滩清凉的湖水,一股清流流入心间。
看着南浅陌走向承天宫寝宫的背影,宫弦清闭上双眼,她似乎都能感觉到眼睫毛上的热汗,黏住了眼皮。
许久,承天宫内的动静终于消停了下来。
此时一个太监走了出来,用细尖的声音道:“奉皇上口谕,宣承天宫一干人等进入承天宫寝宫。”
宫弦清由宁儿扶了起来,长时间的暴晒让宫弦清一张绝色的脸也变得苍白,走到寝宫内时,文帝坐在床沿上,而哥舒娉和南浅陌各站在文帝的两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文帝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宫弦清看着晕去的丽妃,看着跪在一旁的御医,她大致也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
“臣妾什么也没有做。”
宫弦清的声音冷冷的,本来软腻的声音如此变得生冷。
“是瑶妃娘娘推了我们家主子一把,主子撞向桌角,才会失去龙嗣!”
此时丽妃身边的宫女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控诉宫弦清所犯下的恶行。
“你胡说!是你家主子自己撞向桌角的!我家主子什么都没做!”
宁儿指着那宫女说她含血喷人,而宫弦清已经平静地跪着,只是在烈日下跪了太久,头痛欲裂,让她不禁蹙起了眉头。
“你才胡说!宫里谁都看得见!是你家主子动的手!”
那宫女不依不饶,而就在此时,文帝刚想张嘴说些什么,站在宫弦清身后的一个承天宫的宫女站了出来,道:“奴婢也看到了是…是瑶妃娘娘动的手。”
宫弦清眉头一挑,转头看着那宫女,只见那宫女闪避自己的眼神,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
“都给朕住口!”
文帝一时气急,捂住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几下,顺了口气。
“禀皇上,瑶妃娘娘她嫉妒我家娘娘能怀上龙嗣,偏生我家主子心善,见承天宫冷清,来陪陪瑶妃娘娘,岂料好几次都被瑶妃娘娘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给逼了回去!”
丽妃的宫女继续说,而此时南浅陌和哥舒娉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心照不宣。
“你这话是说反了吧?”
宫弦清抬头看向那宫女,那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出现了一圈又一圈愤怒的漩涡。
“此事…交由皇后和太后定夺吧!”
文帝看了一眼宫弦清,她是自己最宠爱最喜欢的人,而丽妃又是怀了自己皇嗣的人,一时之间,难以取舍。
“先把丽妃送回元熙宫。”
哥舒娉淡淡地开了口,她身边的宫女和太监皆是点了点头,表示领旨。
“此时,双方各执一词,实在难辨是非,可丽妃毕竟是在承天宫出了事…”
南浅陌顿了顿,看了宫弦清一眼,那苍白的一脸也看向自己,那墨黑色如星眸的美目怔怔看着自己。
“传哀家旨意,瑶妃禁足承天宫,除了哀家和皇后,谁也不得探访,待真相查清,再作定夺。”
南浅陌的声音平静淡然,仿佛把室内一顿燥乱的气氛都给冲散了一般。
“都依母后的。”
文帝说完,看向依旧昏睡的丽妃,叹了口气,脸上闪过几丝痛苦的神色,复又看向宫弦清,那眸中复杂至极。
待到所有人都散去,只留下南浅陌和她的宫人在承天宫里。
“好好待着。”
南浅陌对宫弦清开口,说完便潇洒离去,而宫弦清嘴角却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仿佛南浅陌刚才说的不是‘好好待着’而是‘等我’一般。
此时宁儿扶起宫弦清到桌边坐好,然后抡起了袖子,就道:“让我把那叛徒给揪出来打死!”
宫弦清自然知道宁儿说的就是刚才出卖自己的宫女,那宫女平时也不显眼,宫弦清也不曾留意过她,不曾想,身边的人竟是出卖了自己。
“揪什么揪,人早就走了。”
宫弦清倒了杯茶,喝了下去后,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什么!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宁儿跑到寝宫门口,左顾右盼了几次,来来回回跑了几圈果然不见了刚才血口喷人的宫女。
“早就在丽妃送回去的时候,跟着那群人走了。”
宫弦清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宁儿,不禁莞尔。
“娘娘,您还笑,您都被人陷害成这样了!”
宁儿知道后宫中的手段,只是宫弦清平日也不招谁惹谁,怎么就招来这么个灾星!
“若是让本宫过了这一关,这次诬蔑本宫,出卖本宫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宫弦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捏住的杯子几乎裂开,如果不是她控制住力度,怕是那杯子早已成了粉末。
“娘娘,难道您有办法?”
宁儿低声问宫弦清,这一次摆明被人联合起来陷害的,她左思右想也不知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
“本宫没办法,但是那个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