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他脸上的——她那明明是审视的眼神,怎么就成了花痴?还是个长得丑的花痴!
白衣男子不动声色地将两人的表情尽数收于眼底,又暗暗考量了一番,神情若有所悟。随后,他将手中帕子方方正正放于手心,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一直注意着自己的秦子衿。
对上他的视线,看得秦子衿心里一阵发毛,这是什么眼神?
然而不等她深究,她便看到那男子素手悠悠一甩,其手心中安放着的帕子便以一种绝对不符合物理学牛顿万有引力定律的没有一点抛物线弧度的姿态直直落到她床头的枕头边。
这种违背自然常识的事儿自打秦子衿亲身经历穿越之后也见过不少,自然不觉得稀奇,然而真正让她微微吃惊的是男子刚刚看似随意的一抛。
秦子衿目光微闪,终于施舍目光扫了一眼一直站在男子身后木头一样的刘卓,见他也是一副见怪不怪淡漠寻常的样子,放在床内侧的手缓缓靠在了腰侧,指尖立即触及到一点冰凉。
她刚醒来时便发现,身上那种常人难以忍受甚至伤至筋骨内脏的痛已经减轻了许多,不用多想,肯定是眼前这个看起来美不胜收的牛叉男干的。
眼前这男人看起来深不见底,别的不说,只一身轻功已是出神入化,且看他方才扔帕子时候的手法也是牛叉至极,万一他救自己是有什么歹心,她带着一身没好全的伤,该是跑也跑不掉。
实在不怪她心思沉重龃龉、恩将仇报,这些天来她被各种人各种事坑得着实有些惨,再说了,谁知道这种外表看起来光风霁月的人内心有多乌漆墨黑,就比如说,她那个美艳绝伦的好妹妹秦颜欢?
秦子衿边想着,边不动声色地把在床内侧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指尖还没能碰上冰凉的针尖,突然见对面白衣男悠然一弹指,秦子衿便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一股强劲的内里震开。
心上一凛,听见男子轻笑一声,“姑娘,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顾好自己吧。”
秦子衿乍一下还没听懂什么意思,冷不丁瞥见白衣男的目光往他胸上一瞄。
她还没来得及骂他一句登徒子,下意识往自己胸口一看,懵了——
那条悬崖上邂逅的小青蛇许是对她一见钟情痴心不改地追上来了。
眼下正乐滋滋地趴在她胸口上,时不时吐出猩红的舌头,头动也不动地盯着她呢。
秦子衿脑袋转的飞快,有一条神奇的蛇能送上来给她玩是一件很棒的事,但如果这条蛇也能反过来玩她,就不是很有趣了。
白衣男适时来了一句,“这是一指青,《司药志》中记载,咬一口可以令一头牛瞬息死亡的毒蛇。”
秦子衿头顶冒冷汗。
《司药志》据说是已经失传已久的书籍,秦子衿不知道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是怎么知道的,但总觉得他不是在信口开河。
那号称是一指青的毒蛇正慢慢地沿着她的衣襟往上爬,还伸着头蹭了蹭她的下巴。
冰凉滑腻的触感让秦子衿不由得鸡皮疙瘩只冒,倏忽间,她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爽。
先是被家族长老逼迫和不认识的男人成婚,然后被关禁闭,又是被便宜妹妹推下山崖,最后还要被一条半路缠上来的小青蛇欺负。
凭什么?
秦子衿不爽,她不爽了,那谁也别想好受。
琉璃球似的亮晶晶的两颗眼珠滴溜溜地转,转向对面风姿绰约的白衣男,“看来是你……这位公子救了我?”
公子却不搭她的话,“其实这一指青药用价值很高,你坠下山崖却得了它,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去你妹的幸事。
“既然这条蛇这么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我就把他赠予公子,好作为报答公子救命之恩的礼物?”
白衣男声音低而优雅,又带着几分动人清越的笑意,“一条蛇算是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接下来不该是以身相许吗?”
秦子衿发觉自己当真是低估了眼前这白衣男,只道他是倾国倾城美人脸,却没想到这美人脸皮还能这般厚。
“话不能这么说。”她摸了摸袖子里的银针,透心凉心飞扬,连带着精神头也好了很多,“《司药志》作为失传已久的上古神书,上面记载的东西,想必比我一条要死不活的贱命强了很多,公子可不要眼皮子浅,捡了芝麻丢了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