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感受到掌上的劲力突然增大,暗道不好。峨眉武学博采众长中记载了不少偏门武功,她曾在书上见过天竺武功中一门并体连功之法,但见二僧身后十二名番僧已排成两列,各出右掌,抵住前人后心,二十四名番僧排成了两排,正是那奇功。
她心想:我如今的内力,堪堪与四人齐平,若他们二十四人集力,我哪里能敌得过。心思一转,当即飞起一脚,踢中最前二僧的跳环穴,趁那二十四人还未发力时断开相持的掌力,随后身子一纵,插入那二十四人中间。那些番僧集力时无人能敌,但单独一人时招式却平常。
九阴武功诡谲难测,她避开那些番僧的出掌,以招式与他们周旋,待撕开一道口子,正欲示意赵敏策马突出,忽听得背后脚步轻响,有人挥掌拍来。她以为是那些番僧之一,正欲故技重施闪身避开,谁料那掌却比预料得快上许多,一股阴寒之意自身侧逼近,重重拍上了她肩头。
原来是鹤笔翁以玄冥神掌忽施偷袭,周芷若忙于摆脱那些番僧,竟没察觉他的到来。
天竺番僧掌力至刚至阳,是以周芷若全神贯注以九阴内劲对付他们,受了鹤笔翁一掌,玄冥神掌的阴寒之气与九阴内劲一起反噬,她霎时间全身发颤,两眼一黑委顿于地。
第三十八章
鹤笔翁见周芷若倒下,却不收手,而是又一掌递出,只是掌力未发就见赵敏扑过来遮住了周芷若身子。
“住手!”她张开双臂将周芷若护在身后,喝道,“哪一个敢再动手?”
因尚未痊愈的缘故气息仍是有些不稳,然她以往时常对玄冥二老呼来喝去,如此一声,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竟逼得鹤笔翁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他恐周芷若藏有后手,又记恨她重伤了师兄,一心想废了她的功夫,但见赵敏如此相护,只得罢手。他退开几步后纵声长啸,示意已然得手,招呼同伴赶来,又道:“郡主娘娘,王爷只盼郡主回府,并无他意。此女与魔教为伍,乃是大逆不道的反叛,郡主何苦如此?”
赵敏心中气苦,本想狠狠申斥他一番,但转念一想,万一激起他的怒气,周芷若凶多吉少,当下忍住口不言语,回身去看周芷若的情况。
周芷若面上浮出一层青黑之气,身子冰冷,显然是受了寒毒,她勉力坐起,咬紧牙关试图调用体内真气,然几处要穴都被寒气侵袭,稍一运气就痛如针扎,她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将体内紊乱的真气理顺,极尽全力也仅仅能使自己不昏厥过去。赵敏去扶她,一碰到她的身子就被寒意惊得心里咯噔一声,这时,她听得鸾铃声响,抬眼一看,见两骑从山道上驰来,为首是王保保,后面一人竟是她爹爹汝阳王。
他们驰到近处,翻身下马,汝阳王皱眉道:“敏敏,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听哥哥的话,在这里胡闹?”
接连几日惊惧交加后见到久别的爹爹,赵敏眼泪夺眶而出,叫道:“爹,你叫人这样欺侮女儿。”
汝阳王见她落泪,当下方寸大乱,急道:“敏敏,你这是怎么了?”他话音刚落,就见赵敏忽地伸手拉开自己右肩衣衫,扯下绷带,露出那三个创孔,其时毒质已去,但伤口未愈,血肉模糊看起来很是可怖。汝阳王怜惜爱女,见她伤成这样,连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赵敏恨恨道:“鹿杖客心存不良,意欲□□女儿,我抵死不从,他……便伤得我这样,好不容易得这位周姐姐替我出了气,这人——”她一指鹤笔翁,语中怒意愈甚“这人记恨在心,竟伤了周姐姐。求爹爹……爹爹作主,替我讨个公道。”
鹤笔翁目瞪口呆看着她,见汝阳王怀疑地看向自己,登时吓得魂飞天外,道:“我师兄他……小、小人斗胆也不敢,这、这这这……”
他性子木讷,不似鹿杖客那般能说会道,惊慌之下连话都说不连贯。汝阳王早知玄冥二老心术不正,见他如此便道他是心虚,瞪目怒视斥道:“好大的胆子,韩姬之事,我已宽恩不与你二人追究,你们竟贼心不死胆敢冒犯我女儿!拿下!”
若是往常,他多半要推敲其蹊跷处,可赵敏是他的心头肉,一直以来连大声训斥都不舍得,见她伤成这样,哪还有理智可言。
这时他随侍的武士先后赶到,听得王爷喝令拿人,虽知鹤笔翁武功了得,还是有四名武士欺近身去。鹤笔翁见此又惊又怒,可他知道自己师兄好色贪淫,私下也曾不止一次见他垂涎赵敏美色,听得她说险些被鹿杖客冒犯,一时竟也无法断定真伪,又心想:他父女骨肉至亲,常言道“疏不间亲”,就算是假的,王爷定然也是向着郡主,那郡主又是这般诡计多端,我怎争得过她?当下挥出一掌,将四名武士逼退,叹道:“王爷,告辞!”
说罢就扬长下山寻鹿杖客去了。
他武功高强,汝阳王知手下武士难以为敌,见他离开便也不多言,转而去拉赵敏起身,道:“敏敏,你伤得那么严重,快跟我回去调治。”
赵敏却指着周芷若道:“这位周姐姐见鹿杖客欺侮我,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哥哥不明就里,反说她是甚么叛逆反贼。爹爹,我有一件要事要跟她去办,事成之后,再回来叩谢爹爹。”
汝阳王看出她对周芷若关心甚切,说话时目光一刻不离那受伤女子,身子拦在众人面前将对方掩得严严实实,似是生怕有人伺机偷袭。他听儿子说这人是峨眉掌门,前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