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我便熄灯躺下,比之以往, 她更加稍稍主动的窝在我怀里。
腹部隐隐的不舒适感, 让我不好翻转身子,她身暖和正好合适。
隐约有些困意时,她忽地伸手摸上我的脸,我握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询问她。
她呆呆的说出担忧的话, 我暖心于她的细致,侧过头将下巴抵在她额头,尽量让她容易懂的话说着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好在她不是会追问着的性子,乖巧的窝在怀里睡着。
我望向窗外想起方才在客栈走廊在瞧见的一人,寻思着若真是王神医,那明日定要好好询问可有办法解她身上的毒。
上一世王神医好似突然暴毙,以至于师父中了温榭毒后考虑想要向神医寻求帮助,才发现王神医已经死了。
次日天明,我便醒了。
她迷糊的翻转着小身子,我怕她醒不来,便同她说着要去见一位故人。
离开房间之后,我赶去寻找王神医。询问店小二后,我上楼敲门。
“进来。”里头传来老人声响,房间有些暗,只见那窗旁一白发老人自斟自饮,面色红润全然不似迟暮之年。
“姑娘可是清风掌门的关门弟子柳绪雪?”老人先行开口说道。
我点头,坐在对面询问:“神医可曾知晓人蛊?”
“我师妹中了此毒,师父说她至多不过三年寿命,可有救?”耐不住的望向这神医。
神医接连摇头,目光看向窗外应道:“生死由命,人蛊之事若不是长年积累是不易成的。”
“方才听你所言,恐怕你师妹自小被已中那毒,如今多年过去早已入五脏六腑,已是无救矣。”
我看向这神医,竟困惑不解至此说道:“未曾把脉为何就断定呢?”
话语未曾落下,忽地一阵利刃出鞘,那藏匿于角落的几个黑衣人忽地袭击。
那神医被挟持着不能动弹,我挥剑应付三人,眼看这几人节节败退。
那挟持黑衣人见形势不利竟持剑刺中神医,那几人顿时破窗而出。
我替神医点住几个穴位,询问着:“真没有办法救她吗?”
“姑娘,人蛊乃秘术,老夫若有时日尚且还能为你师妹施救,可魔教众人也追杀于老夫,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身上唯有这几本古医书其中有一张是先师留下的关于人蛊的药方虽不知可曾有用,希望能帮到姑娘。”
话语未落,神医已然没了气息,我手里握着这几本古医书竟不知如何是好?
出了客栈,我手握着那药方去了药店,让大夫好好看了一番,那大夫却惊讶的说道:“这里头可有两味剧毒啊,姑娘。”
我点头仍旧照做,让药徒将数味药磨成粉末,一部分研制成丹药。
途径糕点铺子时,我驻足犹豫片刻后,便进去了。
提着掺着些许药粉的糕点回客栈,那大堂之间还聚集着几名衙役,那神医的尸首已被抬置客栈外。
伸手推开门,屋子里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窗外已是遍布晚霞。
便见到她挺直着背,在那木桌上练字,稍稍宽大的袖子已沾上浓黑的墨迹。
约是发现我回来了,她笔都未曾来得及放下,仰头看向这方软软的喊道:“师姐你回来啦!”
同她说着话,在她看向糕点时,那小小眉头熬不住好奇而微微耸动时,我很是想亲亲她一下,可还是忍住了。
可手里提着的糕点却让我不忍,所以我只在其中一块糕点放了些许量药粉,她总是会把第一口留给我。
糕点很甜,不过她是喜欢的。
亲眼看见她吃了那掺杂着药粉的糕点时,我的心便悬了起来。
伸手搂住已经有些晕眩的她,安抚着她说着:“念儿忍一忍,这糕点里掺了些许药粉,这也许能够扼制你体内毒蛊的嗜血。”
她一直都很听话,我是知道的。
可她渐渐陷入不醒当中时,我心里却是百般后悔当中,怎能让她冒险。
她昏迷近两个时辰,我便一直守着她,探测她的脉象是否安稳。
就连房间里的灯也不曾点上,掌心抚平着她那微皱的眉头,擦拭着她脸颊旁的汗渍。
许久我抬头才发觉已经有些看不清房间,这才点上灯盏。
抬起手来看方才知自己掌心是有多么的凉。
转身看向那床榻上仍旧在困难挣扎着的她,心疼不已,不禁后悔为何要如此急迫的让她服下那药粉。
庆幸的是她醒了,我松了口气,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当夜我便在想着,若是这药粉能有效压制,那古医书上定是有办法能够让她活的更久些。
那曲东国的大内暗卫出现却是个意外,我只得带着她连夜离开这小镇,以免暴露行踪。
易装而行,江湖中时常有的事,我身着一身男装好便于行事。
赶路是无聊的,连日的雨水更是不好赶路,未怕她着凉,便给她找了一蓑衣。
不想身着笨重蓑衣的她显得格外笨重,每每总是遮挡住她大部分的脸,我便只好稍稍低头去替她扶正。
路途同那一行镖师共行,也不过是为了防止被追查到。
那杨玉的出现我并未在意,当她只是好奇。
未曾想杨玉竟突然与我交谈,我便随意起了个姓氏,同她敷衍聊着。
明眼人都该看得出来,我只是在敷衍,可偏偏杨玉还不自知,热情的让我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