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握着她露在外头的手,轻轻地揉着,侧头看向那几个大汉,安抚着她,他们只是好奇罢了。
在这一行赶路人,只有两个女子相依为命,难免是会引起某些不轨之人的主意。
我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只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些龌龊的事。
黑夜来临之时,一行人寻了一处地方扎营休息。
她满心怕我着凉,便自个搬动着所有能取暖的东西,将我身上围的严严实实的才放心。
看着她这如同小媳妇一般,我也不阻挡她,让她忙活着。
侧身靠着她翻阅着医书,她目光一直盯着那馒头,生怕烤焦了。
一旁燃的正旺的火堆,时不时的发出细碎的响声,火星零散的飘着。
她扯着一小块馒头让我尝尝,我合上医书应着她。
不想那远处帐篷传来一阵打骂声,她好奇探头去看。
那两名大汉不对劲的倒在一旁,紧接着那帐篷里便响起惨叫声。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四周的人侧头看着,而后又各做各的,明显是怕沾染上麻烦。
她眼里明显不解,轻声唤着我。
我擦拭着剑,同她说着:“内乱罢了,关于财物相关便总会有这事。”
人命有时候实在是太不值钱,尤其是在这荒漠之中,我便选择在夜里守着,就是因为人心不可测。
她却不懂,而是转过头,目光凝望着我小声地问:“大家怎么都不在意,他们杀了人,不是做了坏事么?”
对视着她纯真不知的眼眸,我仿佛看到上一世的自己。
那夜在杀了温榭之后,师父和那些武林人士鞭打着温榭的尸首,那面色狰狞如恶鬼般恐怖。
可他们却自诩为正派之士,当时的我如同她这般困惑着。
我放下手里的剑问着她:“念儿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么?”
她认真的想着,却回着我说的好便是好,我若说不好那便是不好的。
这般的信赖,却让我觉得有愧,毕竟她还是不懂的。
伸展着手臂将她搂在怀里,眺望着远方夜幕中那漫天的星星同她说其实师姐也不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
所谓好坏之分,在那些人眼里不过就是利益之分罢了。
这样想着,心间不由得满是沉重,想来上一世的师父之所以会那样残忍的对她,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利用价值罢了。
她贴近着我的乖说她听不懂我的话了。
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为难,不由得庆幸着现在她还好好的。
只要她还好好的,我想无论日后发生什么,都是无所畏惧的。
俯低着身子,虔诚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如同立誓说道:
“师姐许诺念儿此生绝不让任何人伤念儿一分一毫,就算坠入炼狱也无妨。”
如果真不幸坠入了炼狱,我想念儿肯定也会陪着我。
“师姐?”她微侧着头,仰视着我细声地唤着我。
轻蹭着她的脸颊,轻声应着:“恩。”
她顺从的窝在怀里,心思却放在一旁火堆那,说着:“火小了,要添些柴。”
哎,不想放开她,贴近着她满是遗憾的说着:
“念儿可知不解风情是何意?”
她侧过头认真的看着我,愣头愣脑的回着:“不解风情?念儿没听过。”
这般回答,我还能说她什么呢?
她这何止是不解风情,简直就是个小木头脑袋。
我只得松开握着她的手,转而拾起一旁的枯柴,不想再与她说什么了。
等她加好木柴,回过头再来同我说话时,我也没有太多兴致。
只是让她早些睡,见她闭上眼,我索性点了她的穴位,让她陷入昏睡。
这才低头去看她,指尖似是责怪的拨弄着她的耳垂,微风吹拂而来时,又不舍的让她受凉。
伸手拿起身上的毯子分与她大半,夜风微凉,火光虽暖却仍旧是顾不及后头的空缺。
暗自提着内力让身躯暖和些,好让她这冰凉的身躯稍稍的有些温度。
本以为这夜应当是就这样过着,不想那白日里偷窥的几个壮汉,竟从一侧偷偷偷窥着。
很明显不怀好意,我假装闭目休息,便听见靠近的脚步声。
伸手挥了数枚银针,轰然倒下的巨大声响响起,我睁开眼看着那倒地捂着膝盖的几个大汉,轻声说道:
“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们。”
“女侠饶命!”
直至见那几人拖着腿退回帐篷,我收回视线,见一旁围观的众人纷纷胆却的视线。
低头目光看向陷入昏睡中的她,面容安静,指尖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头。
后半夜她也没有醒,次日她醒来的有些晚,我还担心是不是点穴对她她的身体有坏处。
好在她并无大碍,待她醒后,我手里握着沾着水的帕巾替她擦拭着脸与她说着。
等到整理妥当,才又开始赶路,成群的骆驼载着货物走的很慢,我闭眼休息了会,只是听着那驼铃声有些睡不着。
只得依靠在她怀里,指尖拨弄着她那嫩白手腕上的铃铛,缓解心中的烦闷。
那昨夜得到教训的几个大汉,不敢造次,一直都离得很远。
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这般一赶,却又是将近大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