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时候,被调任到南方的小城,是去当知县的,谭氏带着儿子也一起跟去了。
家里一时显得有些安静。
遗憾的是关娘子这两年来没有生养,关大爷一直希望能够再添儿子,如此也对得住祖宗,能传宗接代了。
关老夫人每天在家里都要念一遍,埋怨关娘子不能为关家添个长孙。
不过关大爷虽然也有些失望,对关娘子却还算体贴。
“……你想要辞了这份差事?”夜深人静的时候,关大爷夫妇的屋里仍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两人正压低声音说着话。
“税务府听着是好,可到底没有靠山,什么油水好处都让别人吃了,我留着还有什么用?还不如从商,还能赚些银子。”剃去满脸虬髯,关大爷倒也添了几分的儒雅斯文,和先前江湖草莽一样的形象大相庭径。
“可换个上官就不一样了吗?过几天就要换了,不如你再忍忍?商贾不好当,前程也不如仕途的好。”关娘子皱眉问道。
“我忍了两年,不会再忍了,我已经递了乞休书。”关大爷抬手让关娘子不必再说,他是心意已决的。
关大爷向来固执,轻易不肯听别人劝说的,就是最亲近的妻子说话也不一定能入他的耳。
翌日,关大爷一大早就出门去办差,即使不想继续留在税务府,他也要在上官同意他的乞休之前将差事办好了。
关娘子在家中反复思量了许久,最后还是咬紧了牙走出低矮的小平房。
随喜安静地坐在天井的台阶上,听到阿娘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底不知为何,有种隐隐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关老夫人埋怨的声音也从屋里传了出来。
随喜环抱着膝盖,微微地叹了一声。
凡事总得随喜随缘随份,不能强求。这是阿娘跟她讲的道理,她深刻在心中。
隔了几日,关大爷离开家里去上差,没多久却突然折返,怒气冲冲的用力地踢开木板门,眼底爬满愤怒的血丝,“你背着我去做了什么?谁让去拿回我的乞休书的?”
关娘子正在屋里刺绣,被关大爷这么一吓,绣针刺进了肉里,血珠立刻沁了出来,她忍痛看向关大爷,随即眼神闪烁低下头,“我劝你不下,只好这样做。”
随喜坐在关娘子旁边,被关大爷吓得哆嗦了一下。
“谁允许你去的?我想要做什么事情还需要你同意吗?啊?”关大爷抬脚踹了桌子一脚,眼睛瞪得老大,想要吃人一般。
“你听我说,我见过你们新的上官了,听他语气,对你还很是赞赏,相公,不如就再试试……”关娘子温声细语地劝着。
“试什么试?你还当我是一家之主吗?”关大爷连拍了几下桌子,碰碰直响,随喜的脸色有些发白。
“你们新上官提前上任,我才能求得他同情取回了乞休书,他如今正需要自己的嫡系心腹,你倒不如趁这个时候,多跟这位卢大人亲近……”关娘子曾经跟着父亲读了几年书,看待事情不如一般无知妇孺。
关大爷已经一掌打了过去,“我还需要你来教我做事?你一个妇人懂得什么?”
半边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关娘子一个站不稳跌倒在地上。
随喜惊叫了起来,她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发生什么事情,伸手乱挥想要去摸关娘子,“阿娘,阿娘……您没事吧,阿爹,不要打阿娘。”
关大爷惊愕看着自己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悔意,但仍横着脖子瞪向关娘子,“把乞休书给我拿来。”
“相公,这是个机会,你一定要把握,既然你两年都忍下了,再坚持一年半载的又如何呢?”关娘子捂着脸,双眸盈着泪花,仍坚持劝着。
关大爷脑门好像被火烧了一样,抬脚就要踹过去。
“干什么!”门外一声厉喝,“你想打死妻儿是不是?”
“娘。”关大爷被关老夫人喝了一声,理智好像回来了一些,将抬高的脚放了下来,[]但仍是气得哼哼声。
关娘子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左边的脸颊红肿得吓人,“娘……您怎么过来了?”
“大老远就听着踢门的声音了。”关老夫人冷一声,若不是她赶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还真狠心打下手了,这次你媳妇做得没错,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弃仕从商的,你放着好好的前程不好,去做什么生意?”老人家走了进来,语带责怪,不悦地看着关大爷。
“娘,税务府就没好前程,你不懂。”关大爷没好气地道。
“那就你懂了!连我们这些无知妇孺都晓得孰轻孰重,你怎就不明白?”关老夫人斥道,“就这么点骨气,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