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拂开元子攸的手,和蔼可亲道“洞房是有破洞的房子,会灌风,会漏雨,会崩塌,半夜还有大灰狼会跑进去,住不得的……”
扫视了一番霎时静下来的众人,继续温柔轻笑“娘不是给子正求媳妇了吗?如果你实在喜欢洞房,等子正娶新娘子要去洞房了,你再跟着他们一起去!”
说完,软腰一欠款款施礼,华丽丽地转身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破洞的房子?
和子正一起去洞房?
神啊,我听到的是人话吗?
这女人,是妖精变的吗?元颢望着鹿晓白的背影,眼里心里全是笑意。
鹿晓白灰头土脸地回到座位,看来很有必要对元子攸进行一番训导,让他远离那群损货,免得纯洁的心灵被污染。环顾四下,真心不想被众人当怪物似的指手划脚,遂悄悄离席。
“在下元颢,是子攸的堂哥,我该叫你弟妹呢?还是长乐妃?”
抬头一看,元颢不知何时站在旁边,正笑吟吟地问。几天没见,鼻音似乎更好听了些。她心头一阵发慌“啊?叫我晓白好了。”
“晓白?嗯,长夜破晓白日普照。好名字。我见过你。”
“不可能!你怎么会见过我呢?肯定看错人了!”鹿晓白第一反应当然是否认。绝对不能承认她是陆仁!死也不能!
元颢眉毛一挑,挑起眼角的笑意“看错人?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茫茫人海,未免有长相身形相似的人,无意一看,是很容易认错的。”她是打算抵赖到底了。
“可是人海再怎么茫茫,新娘子只有一个啊。难道说,当日在彭城王府我看到的新娘子不是你?”元颢故作满脸困惑,感觉心都快笑成几瓣了,忙抬起空拳虚罩鼻尖以掩饰笑意。
啊?原来他说的是结婚那天,他也在!是我神经过敏了!鹿晓白作恍然大悟状道“哦……我说呢!那新娘子当然是我了。原来你那天也有去观礼啊?”哼,是去看笑话的吧!
“子攸成亲,我做堂哥的当然要去祝贺了,那天,可真热闹……”元颢故意拖长尾音,想看她忆起当日的狼狈情景时会有怎样的表情。
却见她眼睛一亮看向他身后,神情雀跃不已,挥舞着帕子喊道“板子脸!板子脸!在这儿!”
往后一望,只见元子攸被元子正拉着向这边走来。元颢脸掠过一丝尴尬,随即回复自然,笑着向他们点头示意。
元子正一来嚷“喂鹿晓白,怎么突然见到我这么热情,本四爷受宠若惊!”清俊的五官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起哄时的快乐。
鹿晓白掩嘴忍笑道“你终于承认是板子脸了?”两兄弟来得正好,助她成功转移话题。
元子正噎了一下,恨恨道“又着了你道儿!”看了看身边的元子攸,作痛心状,“真不敢想像,没有我看着,三哥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元颢道“晓白会讲笑话,子攸每天应该过得很开心才对!”
晓白是你随便叫的吗?有你这么自来熟的吗?当初你若有心跟她熟,人家也不会巴巴跑去跳水,可省掉后面这么多事,彭城王府也不会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
元子正越想心里越不爽,干笑几声道“颢哥有所不知,鹿晓白岂只会讲笑话,她会的东西可多了,琴棋书画诗歌辞赋,那真是无所不能游刃有余!还有还有!她厨艺高超,做出来的饼,独一无二!”
鹿晓白丝帕半遮脸,不敢看元颢,只一个劲给元子正使眼色我谢谢你了,但能不能实诚点?牛皮再厚,也经不起你这么吹啊!
元子正没理她,继续吹“其实颢哥说得对,的确,鹿晓白每天给三哥讲很多稀古怪的故事,把三哥哄得……整天乐呵呵的。三哥,是不是?”
元子攸对着鹿晓白呵呵直乐,不断点头“开心!”
鹿晓白不得不出面澄清“元子正言过其实,北海王莫要当真,我哪有那么厉害。”
“我信子正说的!”元颢脸挂着笑意,一派邪肆,“说你冰雪聪明,绝不为过。”传她是草包的人实在可恶!眼风一扫她身边正笑得满足的元子攸,心底忽地一抽,双眉便不自禁地轻蹙起来。
却不曾想,眸底倏然而过的一抹痛色落在元子攸眼里,令他笑得更加憨态可掬。
“你们几个在聊什么?这么开心!”话音落处,元子讷翩翩而来。
“我在给颢哥讲鹿晓白的那些壮举。”元子正笑嘻嘻的,还不忘观察元颢的反应,见他脸已无笑意,神色黯然,不禁心里暗爽。
元子讷英眸扫过跟前的几个人,最后落在元子正身,微愠道“晓白是你嫂子,休得无礼。”说着暗扯了他一把。
见元子正换了一副神色,不同于之前的得意,鹿晓白心下了然,在一个外人而且是男人面前抖露自家嫂子的事,这娃,好像不太懂事啊!定是被他哥警告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元颢轻咳一声,手握空拳虚罩鼻尖,眼底笑意又开始恣肆,瞟着鹿晓白道“是了,前两天我结识了一个人,叫陆仁,说是你们王府的亲戚,不知他现在人在哪里?”
“亲戚?”元子讷与元子正迷茫地对视一眼,元子攸则乐呵呵地凑前来,樱唇小启“亲戚!”
鹿晓白脑袋嗡的一声,抢着道“哦哦!那是我的亲戚,远房表哥,来找我的,他们其实不知道。他已经回乡下了。”
“怎么陆弟走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