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没几个月不会见面了。”
柳老太爷道:“你是说走就能走的,我这边是放不下,还要等些日子才能自由。”
何老尚书说道:“沿着你们家大街再走几步就热闹的很,也不必骑马坐轿了。”说着,就与柳老太爷等人向外头去。
浩浩荡荡跟着几十个下人,也不怕丢了哪个。
何循是每常跟了何老尚书出门,柳檀云又不大喜欢热闹,不过是跟来凑个数出来逛一逛,唯独柳绯月倒是当真欢喜,出了柳家门,外头虽没有摊位,也觉有趣的很。
上了街上,果然瞧见沿着大街竖起来的柱子还没有拆去,上头依旧挂着灯笼。
街上也有许多摆着卖的灯笼,也有昨儿个没玩够,今日依旧提着灯笼出来转悠的顽皮小儿。
众人一路走着,忽地,柳绯月瞧上了一边的莲花灯,又记着柳檀云说要给她买,便拉着柳檀云过去看。
柳檀云瞧了瞧,见用竹騀打起来的架子上尚且挂着许多莲花灯,心想这花灯今年定是卖不完了,正看着,忽地瞧见卖灯的人身后跟着一人,却是年前才见过的顾昭,只见一旁的灯光照着,顾昭脸色越发苍白,乖顺地听着卖灯人的话将新的灯笼挂出来。
柳绯月指着顾昭道:“你是顾家人?”
说这话,竟是只知道顾昭是顾家人,却不知他就是她嫡亲舅舅的儿子了。
顾昭一怔,随即瞧了眼柳绯月柳檀云身后的柳老太爷等人,然后坦然地问柳绯月:“你要什么灯笼?十文一个。”
柳檀云指了两盏柳绯月看上的灯笼,然后叫人给钱。
柳老太爷也瞧见了顾昭,便问:“你大堂兄没有过问你的事?怎就沦落到要来卖灯笼?”
那边厢,那卖灯人瞧见柳老太爷一行人衣冠楚楚,奴仆成堆,就忙殷勤地堆着笑过来,说道:“这位老太爷认识这小子?”
顾昭似是害怕一般低了头,偷偷地恳求地看了眼柳老太爷。
柳老太爷心想不定顾昭是怎么求了卖灯人叫他帮手,若说破了,那卖灯人哪里肯留下顾昭,心里叹息一声,也怨不得顾家大少爷无情,毕竟早先顾老太爷便是这般对付人家孤儿寡母的,只说一声“不认得”,便要领了柳檀云等人走。
柳檀云走了,那边顾昭忽地叫道:“你等一等。”
柳檀云站住脚,只见顾昭跟卖灯人说了两句话,就舀了一盏额头画着梅花的兔子灯笼,点了蜡烛塞给柳檀云。
何循瞧见柳檀云白得了灯笼,就问顾昭:“我的呢?”
顾昭瞧了眼何循,说道:“少爷要什么,舀了银子来,您随便挑。”说着,就又转到摊位后头。
柳檀云纳闷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兔子灯,心想这顾昭当真有她的生辰八字,就知道她属兔。只是细论起来,顾昭的父亲顾二老爷死在柳孟炎的大牢里头,她算是顾昭仇人家的女儿,怎无缘无故,顾昭就给她一盏灯笼?莫非他要卧薪尝胆,日后来寻了她跟柳孟炎报仇?
柳绯月忽地指着顾昭道:“他说要来娶我姐。”
这话说完,又叫柳老太爷、何老尚书一愣。
何循撅着嘴对柳檀云道:“咱们不要他的。”说着,瞪了眼顾昭。
柳檀云也舀不准顾昭是个什么心思,也不敢要,就吹熄了蜡烛,将灯笼还回去,重又跟着众人向前头去,心想如今的顾家也算是小门小户,但若是叫她进去了,只怕还没张牙舞爪,就先被顾昭报了“杀父之仇”。
何循对着顾昭做了鬼脸,随即对柳檀云说道:“云妮,你怎不跟我们去乡下了?”
柳檀云说道:“我母亲要生弟弟了,我得留下看着。”
何循嘟嚷道:“你母亲生弟弟,你为什么要留下?”
何老尚书在前头扭头要打趣柳檀云两句,忽地昨日没有放够烟花的人,又在街头燃起了烟花。
漫天花树银花的烟花之中,柳檀云一边捂着柳绯月耳朵,一边仰着头看,忽地扭头向身后望了眼顾昭的摊位,似是回想起来什么事情来,但转瞬间,却又忘了。
大街上依旧热闹、喧嚣,只是烟花、灯笼,都带着一个“剩”字,就似盛宴之后的残羹冷炙,赏下去,依旧能得了一些人的感恩戴德,却远远没了在宴席之上的矜贵。
44一地鸡毛
柳檀云因脑子里转瞬而过的事,一晚上都有些恍恍惚惚的,待回了自己房里,洗漱过了,便依旧在床上想着自己在街上想到的底是什么事情。
半夜里,忽地柳檀云忽地梦到一双眼皮单薄到能够清晰地看到淡蓝色血管的眼睛,随即便听那人声音晦涩地问道:“檀云,你当真要嫁进侯府吗?”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