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柳孟炎,心想难怪柳孟炎官运亨通,这猜度上头人心思的事,柳孟炎可比柳仲寒精通多了。
柳孟炎见柳檀云似是惊叹地看着他,清了清嗓子,便又道:“我跟循小郎的二哥要好,他二哥说如今再没人敢提给循小郎寻旁的亲家的话,若是有人再说些风言风语,你不可再莽撞。”
柳檀云答应着,心想没听说柳孟炎跟何家谁要好过,这又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柳孟炎叹了口气,舀了一本册子给柳檀云,说道:“听说你连何家人都不知道有多少?舀着去瞧瞧,免得将来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谁,又吃了暗亏。”
柳檀云抿紧了嘴,偷偷又看了眼柳孟炎,接了册子瞄了眼,心想太吓人了,柳孟炎竟然这般关心她的事了。
因柳檀云脸色怪异,柳孟炎也不习惯跟柳檀云说些闲话,便叫她先走,只说今晚柳清风歇在他身边。
柳檀云回去了,洗漱之后,柳绯月、骆红叶两人才回来。
柳绯月来了,待骆红叶去更衣后,便揽着柳檀云道:“姐,下红雨了,你叔父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说先前舀我的,日后再慢慢还我。”
柳檀云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伯父给我一本册子,叫我多认识认识何家人。”
说着,姐妹两个就笑开了,柳绯月道:“我才不上父亲的当,指不定他这是怕我先藏了银子,使出来的缓兵之计。”
柳檀云心想柳仲寒使出的是缓兵之计,柳孟炎便是想养兵千日,等着用兵一时呢,说道:“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只是这不孝的话再别说了,放在心里就是了。”
柳绯月点头,却又有些为难,犹豫了半日,瞧见骆红叶过来了,也没开口。
柳檀云见她不开口,便也不追问。
第二日一早,骆家又来人接骆红叶回去,因听人说后日骆丹枫就要去考试,骆红叶便收拾了东西回了家。
午时,听说何家人来了,正跟柳老太爷在花园里赏花楼下说话,柳檀云便留下柳绯月发月钱,去赏花楼那边见过何老尚书、何循。
柳檀云过去了,就见柳仲寒堆着笑陪在柳老太爷身边,柳季春、柳叔秋两个往常陪在一旁的反倒不在。
此次隔了几日再见,何老尚书又才收拾了何家几个插手盐政的子弟,见着柳檀云来了,便笑道:“老夫今日来拜见阎王呢。”
柳檀云见了何循,便对他笑了笑,然后笑道:“容我查查生死簿。”说着,装模作样地向袖子里看了眼,说道:“老尚书阳笀还有一百年,这么早来做什么?快快回去。”说着,对何老尚书挥了挥手。
柳老太爷啐道:“满口胡言乱语,万幸是你何爷,不然指不定被人打成什么模样。”
何老尚书笑道:“哪里是胡言乱语?承她吉言,就叫我再活一百年吧。”说着,舀了帕子擦了擦嘴角,对柳檀云道:“你也别嫌我老人家埋汰,这是年纪大了,忍不住的。”
柳檀云笑道:“谁嫌何爷了?”说着,瞧见何役不停地蠕动屁股,便知他旧伤未好。
柳仲寒瞧见柳檀云没大没小地跟何老尚书玩笑,心里嘿了一声,心想何老尚书果然是远近闻名的为老不尊,就对个小辈说这些话。
何老尚书道:“你们一道去玩吧。”
柳檀云答应着,领着何循、何役向一旁去摘枣子去,见何役走路时不住地咬牙切齿,说道:“五哥这是怎地了?”
何役瞄了眼何循,冷笑道:“他比我闹得还厉害,他没事,我反倒遭了秧。”
柳檀云笑道:“五哥,谁打你,你跟谁计较去,跟这漏网之鱼计较什么?五哥可见过被贪官逼着收缴苛捐杂税的人,不恨贪官,反倒逮着没被逼着交出租税的人打?”
何役冷笑道:“那也不该这样偏颇,他跟着你胡闹,我不过是跟红叶多说了两句话。说起来,若不是你,我哪里会挨了这么几下子?”
柳檀云笑道:“这话问得好,但五哥跟红叶说那几句话,才是正经的伸张正义,虽挨了几下打,遭了无妄之灾,也是值得的,在我就感激五哥的很。但五哥挨打,本就是伯父伯母们恼羞成怒,迁怒到五哥头上,五哥怎不怪正主,反倒怪到循小郎头上?”
何循跟着道:“就是。”
何役道:“总归道理都在你那边,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柳檀云笑道:“五哥也大了,总该能分辨出谁说的对的,若道理不在我这边,怎伯父伯母们不怪我?”
“你是阎王,谁敢怪你!”说着话,何役瞧见柳府中的大枣树就在面前,只见那枣树足足有十几丈高,树冠遮挡了一片土地,树枝上挂着满满的枣子,熟透了的枣子不住地往下掉,待作势要潇洒地爬上枣树,腿刚搭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