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若弱言笑晏晏,仿佛在叙述与她无关的事情,然而她生命中曾经的暗礁跌宕,全隐藏在这轻描淡写的一段话里。水冰清看了她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既然有那么点舞蹈基础,要不干脆先去学一学唐代的跳舞唱歌好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阮若弱把话绕回正题。
“你说得轻巧,他们要的是长安城舞艺第一的水冰清,就我这样临时抱佛脚的几下招式,能蒙得过去?”水冰清愁眉苦脸。
“唉呀!管他呢,你先去学着再说吧,没准你天赋异禀,学一天相当人家学一年呢。”阮若弱哄他。
“你以为是武侠小说,拣到一本武林秘籍不日内就能练就盖世神功。我自问没那个本事。”水冰清不抱以乐观态度。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二十三节(3)
阮若弱发脾气了:“叫你去学你就先去学嘛!能在舞台上比划出个两式三招,总强过你站在台上当木头吧。你不是说过,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一切都听组织上安排吗?我现在就安排你先去学舞,快去!”她一发脾气,水冰清不敢多言了,老老实实别别扭扭地去找老鸨,说要练习练习生疏已久的舞技去了。
阮若弱一个人不想在花月楼里呆,便闷闷地出了楼,闷闷地在街上走。长安街头依然绿意盈盈、生机处处,商肆店铺鳞次栉比,热闹非凡,她却已经没有观赏浏览的雅兴了。走着走着,突然她散漫的眼神被街角一处吸引住,那是几个异域女子在载歌载舞,袅娜娉婷的身子如风中杨柳轻摆,姿势曼妙轻盈,煞是好看,而浓郁的异族风情更是引来围观众人一连串的叫好声。阮若弱在一旁看了半天,眉头一展,计上心来。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二十四节(1)
“什么,在静安王妃的寿筵上跳恰恰舞?”水冰清惊道。
“是呀!快三慢四都需要舞伴,恰恰就不必了,而且这种洋舞,在唐代没有人知道你跳的优劣好坏与否,你一个人爱在台上怎么转悠就怎么转悠,绝对没有人质疑水冰清的舞艺是否有失水准。怎么样,我这个点子不错吧?”阮若弱为自己的好计谋眉飞色舞。
“可是,这种舞蹈在唐代会不会受欢迎呀!别王妃看了不喜欢,我白辛苦一场还是要搭上脑袋岂不冤枉。”水冰清犹有疑虑。
“你就放一百个心。唐代是一个兼容并蓄的开明时代,来自异域的舞蹈不知道多受欢迎,胡旋舞、回回舞、柘枝舞……都有市场的很,你这支恰恰舞一面世,没准就攻下了长安娱乐市场歌舞一派的半壁江山。”阮若弱给她打气。
“可是,”水冰清又“可是”了,“连套音响设备都没有,跳恰恰舞能跳出什么味道来呀!”
“又不是让你去参加什么国标大赛,你穷讲究什么呀?”阮若弱不耐烦了,“不过是让你在王妃的寿筵上蒙混过关罢了,你还真打算一举成名天下知?”
“那倒不至于,不过,音响可以不要起码也得要个舞曲吧,不然怎么跳?舞蹈总设计师,你准备给我的恰恰舞安排个什么乐器伴奏?”水冰清还有疑问。
阮若弱对这一点早成竹在胸:“我方才看到街头有人跳了柘枝舞,这种舞以鼓为奏,舞者在鼓声中出场,极富韵律感,恰恰舞也是节奏感强的一种舞蹈,我们就套用一下柘枝舞的路数好了。你去找老鸨,跟她说要排练一出新式舞,让她找几个好鼓手来,然后你再自己想一个比较适合的恰恰舞曲,把旋律哼给他们听,让他们编个相应的鼓乐出来,不就结了。”
水冰清心服口服:“你还真是有办法,什么棘手的事情到了你手里全部摆平搞掂。”
“那是因为我一向习惯自己处理自己的一应大小事宜,久而久之,训练出了处事应变的能力。不像你们这些公子哥,生在花柳繁华地,养在温柔富贵乡,吃喝玩乐样样在行,真遇上个什么事,马上抓瞎。这就是养在温室跟长在野外的区别。”
“你长在野外吗?”水冰清来了好奇心,“对了,我还一直忘记问你的原名了。”
阮若弱只答后面那个问题:“我的原名很普通,中文名字苏南,英文名字苏珊,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人名,你在北京街头喊一嗓子,起码有百八十个女的回头问‘叫我吗’。”她笑着自嘲。
“名字确实很普通,人要比名字有魅力的多。”水冰清由衷地道。
“你就别拍我马屁了,赶紧构思你的恰恰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否则赶不上趟。”阮若弱自街头又跑回花月楼,跟水冰清密谋了这半天,再不回去就真是要误了她许下的“午膳前准回来”的承诺,她一向言出必行,当下匆匆告辞打道回府。
可是回府的路上并不太平,她冤家路窄的遇上了那个提亲被拒的姚继宗,这厮显然是多喝了几杯,越发没了体面,一认出她来,没完没了地纠缠着不休。
“哟,这不是阮家妹子嘛,怎么穿成这副小书生的模样?不过别说,你穿这样还真是挺俊的。呵呵呵!”他涎着一张脸,酒气醺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