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若知道是大少爷心爱的女子砸死了他家老二,只怕不肯善罢甘休呢。咱们把那边的情况弄弄明白了,也好琢磨对策。”
阿三一路小跑着在前头带路,阮若弱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在后头跟着。才转进姚家那条坊道,就看到一大群看热闹的闲人堵在一户宅院门口,不用说,必定就是姚家了。于是举步走进去,才走出两步,突然那群人如炸了马蜂窝般一起乱哄哄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有形形色色的声音在大惊失色地扯着嗓子叫:“炸尸了炸尸了!死人坐起来了!”
“不好了,闹鬼了!赶紧跑哇!”
阮若弱当下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逆着狂奔的人群,如小舟逆流而上般艰难地继续朝前走。阿福在后面拉住她,一张脸骇得雪白:“三小姐,看样子……在闹鬼,还是……别去了吧。”声音抖得快不成调了。
“你在外面等我好了,我是一定要进去看一看的。”虽然阮若弱心里已经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但还是完全确定下来比较安心些。
阿福果真不敢再跟进来,于是阮若弱一个人继续朝里头走,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到姚府门前,那两扇朱漆大门就紧紧闭上了,能听得到院子里嘈嘈杂杂的诸般动静,有哭有笑有悲有喜的各种声音,不甚清晰的此起彼伏着,但她拍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应,显然是刻意拒人于门外。也是,家里出了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谁愿意被人来盘根究底问长问短呢。
阮若弱在外头盘旋半天,不得其门而入,却又不愿意走开,想一想,突然计上心头,于是她扬着嗓子唱起歌来:“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付出的爱收不回。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
唱了半天没白唱,唱到这里时,里头院子有个声音,在一大片嘈嘈杂杂的乱哄哄声中传出来,极轻极细,却让阮若弱耳尖的捕捉到了,那声音接着唱上一句:“不会看见我流泪。”
仿佛两个地下党员在接头,终于对上“暗号”了,确信了刘德华已经成了姚继宗后,阮若弱一口气松下来,顿时腿脚发软,扶着墙壁慢慢坐下去。坊巷外头的阿福,虽然怕的很,但一见三小姐没了气力的模样,还是硬着头皮一路小跑进来,一把扶起她便搀着朝外急急地走:“我说什么来着,三小姐你就不该进来,这地方鬼气森森的,赶紧走赶紧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姚家二少姚继宗,经过花月楼,倒霉的被跳楼而下的水冰清当场砸得呜呼哀哉了,可是谁承想,抬回家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居然又活过来了,一个翻身从停尸床上坐起来,骇倒无数旁人,却让自家亲人有着失而复得的喜难自禁感。姚夫人搂着死去活来的儿子,哭了一个死去活来:“我的儿呀!我还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呢?可算是菩萨保佑,你竟大难不死,日后必定后福无穷啊!”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三十九节(3)
活过来的儿子竟比从前要乖巧的多,一口一个娘亲的唤:“娘,我怎么会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呢,我还想养您的老,养到您一百八十岁呢。”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让姚夫人破涕而笑,抚着他的脸看不足,摸着他的手儿呀肉呀心肝呀叫个没完没了。
这个消息立即传遍长安城,人人皆道这是姚家祖上积了德,在庇佑着子孙后代,唯独玉连城听闻后,怔忡之余是沉思……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四十节(1)
水冰清的跳楼事件后,阮若龙愈发坚定了要带她脱离火坑的决心,他对阮若弱道:“三妹妹,想来又想去,都想不到一个可以善了的办法,事到如今,我只有铤而走险了。”
听这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正在谋划着要干上一票抢银行的勾当呢,阮若弱听得心惊胆战:“大哥,你想干什么?”
“我决定带着冰清逃出花月楼,逃离长安,我们天涯海角流浪去。”阮若龙居然生了这么一个念头出来。
阮若弱连忙阻挡:“大哥,你别乱来,你这可不就什么流浪,是逃亡来着,逃亡律可不是开玩笑的,律法严苛之极。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们能逃出大唐吗?到时候被抓回来,可就要惨了。”
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却丝毫打动不了阮若龙的决心,那决心坚定的像楔入木头的钉子,再难动摇一分一毫:“三妹妹,我也知道这是下下之策,但已经没有他法可想了,我是不得已而为之,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冰清再在花月楼呆下去了。已经一而再的出过事,幸好每次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但不会次次都这样好运气的。我决定了,逃亡也好,流浪也好,非走不可。”
阮若弱看他神色听他语气,于是不再与他在这一点上纠缠下去:“这个下下之策你先缓缓,我再去找一趟李略,让他出面替水冰清脱籍,只要脱了籍,就犯不着海角天涯的逃亡了。”
“静安王世子李略,”阮若龙眼睛一亮,但很快黯淡下去,“他肯出面自然会好办的多,但是……三妹妹,他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