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男慢慢走近最中央的四根粗大石笋,他的眼睛一亮!每根石笋的背面,似乎都刻着几行字,但从外面看,看不真切,这些字不仅刻得又小又细,而且十分奇怪,居然是……倒着写的。
伯男想,当初这字是如何刻上去的呢?这四根石笋几乎是“背靠背”紧贴在一起,中间的缝隙伸进一只手去都困难,这么小的缝隙根本没法刻字!除非……
伯男的眼睛向上一看,石笋的上端要比下面细得多,除非是人从上面倒吊下来!
想到这里,伯男当即向上一纵,施展轻身功夫,攀着光滑的石笋壁,几个腾跃,轻飘飘地飞上了石笋顶端。坦珰在下面看着伯男这敏捷轻盈地身手,不禁惊讶地轻轻啊了一声。
伯男没有时间理会坦珰的惊讶,他从顶端的缝隙中,侧身钻到四根石笋中间,然后将身体倒过来,头下脚上,用手脚抵着两侧的石笋,慢慢向下,一直滑到有字迹的地方才停下。亏得这些日子的修炼,伯男的身体轻盈了不少,要在过去,这个倒立支撑的姿势肯定坚持不了太久。
伯男这才终于看清楚这上面的字,必须忘掉已而为知者,先忘勇,再忘言,后忘辩,继而忘廉,最终忘道。
伯男一时想不明白,但两臂上的酸痛感已经开始逐渐明显,提醒他抓紧时间,他只好接着往下看,下面记载着几味特别奇怪的东西,伯男几乎一种也不认识,读到最后,他才看明白四个字“飞泉微液”。
伯男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飞泉微液已经喝得所剩无几,前两天还在想,喝完之后,会不会影响自己的神力突破,难道这就是配方?
正想着,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袭来,伯男还未看清,就觉得右手一疼,再看时,右手背上已经多了一道两寸长的血口!当时就有血从右手上流出,一直流到石笋壁上,伯男定睛一瞧,一个细长的黑影在石笋间穿梭腾挪,似乎是一只蜥蜴,又似乎是一只狐狸,疏忽间就不见了。
不知为何,这伤口虽然不大,血流得却很快,伯男觉得右手奇痛无比,竟然开始发麻,伯男知道这样下去,右手一定支撑不住。虽然不忍放弃刚刚找到的石笋“秘笈”,但也只能忍痛退出去。
伯男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移到左手上,然后慢慢倒立着向上爬,右手上的血止不住得往外流,浸红了一大片石笋壁,终于,就在右手失去知觉之前,伯男退回到了石笋顶端,将身子重新直立过来,跳落到了地上。
坦珰忙不迭地在自己的包袱里翻找可用的药物,可试了两三种,血还是不停往外流,她只能扯了一块布先将伯男的右手死死缠住。伯男则正经地盘腿坐好,运神力护体,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血才止住,但伯男的右手还是麻麻的,使不上力气。
坦珰忙得满头是汗,见伯男的伤口终于有了好转,才长出了一口气。却听金一说,你们看,那是什么。伯男和坦珰抬头望去,看到石笋壁上居然现出了几幅红色的图画。
伯男奇怪,刚才自己盯着石笋壁看了那么就,上面只有几行字,完全没有图画,怎么这一会儿突然……啊!一定是这些画平常看不见,自己的血流下来,流到石笋壁上,才将这些画显现出来,就像是那本怪书一样,一开始空无一字,无意中喷了些飞泉微液上去,才看得见书上写了什么!
伯男当即就顾不得右手的伤,赶紧扑上去,在石笋的缝隙中仔细观瞧这些画,这些画与那些字正好相反,又大有清晰,方向也没有颠倒。画的内容是一些人在比划着一些姿势,上面依次写着忘勇,忘言,忘辩,忘廉,忘道几个字。
伯男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石笋上说的那几个步骤的修炼方法!伯男一面吩咐坦珰将这些步骤招式临摹下来,一面就开始照着这画上的第一步“忘勇”的样子开始修炼。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伯男就觉得身体里面空空荡荡,一丝神力也寻觅不到。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拽过自己的包裹,取出皮囊,将最后一点飞泉微液灌入了嘴中,再重新按照“忘勇”的招式来了一遍。
这一下,伯男的身体就好像被点燃了一样,有一股强横无比的神力突然迸发出来,在他的体内猛冲猛打,伯男忍耐不住,只能站起来猛跑。一开始,伯男在近处的小片空地上猛跑,但体内的这股神力实在太过强大,伯男跑得太快,这片小空地实在施展不开,伯男就越跑越远,一下子进入了外围密集的石笋之中。
火把的光线在这石笋群中已经显得非常微弱,再加上地上又湿又滑,伯男刚跑了十几步,就脚下一滑,撞上了一个石笋,倒在地上。伯男觉得脑门上一阵肿痛,但他也顾不得那许多,立马跳起来接着跑——一旦停下来,他就感觉那股勇猛的神力就好像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冲撞得七零八落。
可爬起来才跑了七八步,伯男没看清前面的路,一下子卡在了两个石笋的缝隙当中,无论伯男如何用力,都挤不过去,好在金一跑过来,将他拉拽出来。
就这样,伯男跌跌撞撞、疯疯癫癫地在这石笋群中穿梭,不知撞了多少次,摔倒多少回,一连跑了二十圈,他才觉得体内的这股力量略略地变弱了一些,不再那样猛烈地撞击心肝脾肺了,伯男才渐渐放慢了脚步,回到空地上又跑了四五圈,才停下来重新打坐。
映着火把的光,坦珰看清了他的样子,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