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法事,将她们好好安葬,让她们到下面好好陪着我的阿林。”见司马淳张口想话什么,便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摇一摇,“后面的事,你就别管了。”
何叔宝便出手将司马淳一拉一推,让她别再乱说话,又示意她问问那块玉。
司马淳会意,便问玉华公主道:“小舅母,那块玉……”
玉华公主一双眼带着笑,扫了司马淳一眼,又看向了何叔宝,这才说道:“那玉,本是你阿娘的遗物。当年建业大乱,那玉便辗转到了我手中,此时,正是要物归原主。”
司马淳还想再问,玉华公主便说:“别的,我也不知道了。你也别再问了。回去让下人收拾吧,立即启程去洛阳。”
说罢便端起茶盏,不再理会他们。司马淳便依依不舍地被何叔宝拉了回去。
何叔宝带来的人,做事很是麻利,第二天一早,府门口的马车便在等待着了。
司马淳夜里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久,才闭上眼眯了一下,天便亮了。
司马淳很有些不舍地回身看了看这住了好些日子的宅院,与小舅母相聚才这几日,便又要分别。
或许,真如小舅母所说的那般,以后再无相见可能了,想想便觉伤感。
想着小舅母所说的话,司马淳也有些茫然。
小舅母让她不要相信别人,可是,她还能相信谁呢?
之前在大齐皇宫中,对于安宁姨母,那是有前世的十年时光,与今生的这两年,反复琢磨之下,她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可是旁的人,她如何分得清?她只能凭借本心,比如小舅母,比如阿宝,她都愿意去相信。以后的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侍女来请司马淳上马车,司马淳上车之际,忽的想起一事,昨夜才想起来,此时差一点便忘了。
便问陪在旁边的何叔宝说:“昨日小舅母那院里炸成那样,会不会让朝廷?”
司马淳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何叔宝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将手中的披风抖开,给司马淳披好,说:“你放心好了,咱们这位陛下既然放心玉华公主在此地搅事,便是心中有数。公主也是聪明人,她做再多的事,也不会真的去踩陛下的底线的。她不会有事。”
司马淳点点头,又问:“那些死了小娘子的人家……”她自己沉吟片刻,便一咬牙,“也罢,不管他们了。”
他们既已收了小舅母给的银钱,那我也不必再多给他们什么了,想来小舅母在银钱上决不会亏待他们的。
这话,司马淳含在嘴里,却没有吐出来。想不到,自己也是这么冷酷无情之人,视人命如草芥。
司马淳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又凭什么去嘲笑辱骂他们呢,明明我也是一样的啊,自己为了保命,不也是自私地只管自己么?
何叔宝扶司马淳进了马车,放下帘子,见她神色不太自然,便安慰她说:“我们很快便可到洛阳了。不如多想想与安乐公主见面的事吧。”
司马淳心想也是,此间事,已无可奈何,还是想想以后吧。
安乐公主,自从上回的中秋宫宴,便没再见面,这都已经一年多了。
还有阿娘的那块白头富贵玉佩,睹物思人,我越发想阿娘了,只可惜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了。我在这世上的亲人已经没剩几个了。
司马淳坐在马车里,用手撑着头,头还一点一点的,很快便在马车的摇晃中,补眠去了。
何叔宝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头,在这小小的花艳镇,便这许多事,不知到了洛阳,又会有什么事在等着他们呢。
抬眼看向已睡着的司马淳,将她头放了下来,让她能睡得舒服一些。便出得马车,上了后面的另一辆车。
玉华公主静静地望着远处因马车行进而带起来的飞尘,一言未发,旁边伺候的老嬷嬷,便轻声说:“公主若是舍不得郡主离开,为何不将郡主留下呢?”
玉华公主撇了那老嬷嬷一眼,嬷嬷便将头垂得更低了。
玉华公主并不回答,只带着人下了这座高楼,走了许久,心中闪现出了一句话:“她回了江南,江南的故事才能开始啊!”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玉华公主回望马车前行的东方一眼,旭日东升,真是好天气啊,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司马淳一行马车,缓缓地前行着。
司马淳在车中睡得正熟,不防马车猛然停住,还好本身速度并不快,但饶是这般,司马淳也将额头给撞了。
正按揉着额头,掀开帘子,准备问问前面出了何事。
便见何叔宝进到马车里面。
司马淳便问他:“前面怎么了?”
何叔宝喘了口气,说“前面路中间倒了一个人,他们一时不防差点撞上去,队伍这才停了。”
司马淳担心地问:“那人没事吧?”
何叔宝摇摇头:“人没事,说是饿晕了。”
司马淳便要下车,说道:“既如此,我们便就地休息一下吧。”
司马淳与何叔宝下了马车,正好有何叔宝的随从前来回报。
那人本是何家的下人,跟随何叔宝时日很久,此时却是满脸复杂地过来回话,何叔宝眉毛一挑,让他仔细说一说。
“倒地的那人,喂了些水,人便醒了,现在正在吃东西。”
“他将脸擦干净,我便认出来了,正是当年的附马宋安。”
宛如霹雳,在司马淳与何叔宝头上炸响。
宋安,正是当年南梁文康帝将安乐公主所嫁的附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