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突然不语,帮着帕尔默脱衣的手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
帕尔默却轻微地笑了一下,仿佛事不关己。“怎么,怕了?”回头,看了眼少年,却出人意料地在他眼中读出令他淡忘已久的担忧。“只不过是小小的伤痕,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
是啊,习惯了。习惯那人的冷漠,习惯那人的无尽索取,习惯那人每次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多多少少的痕迹,习惯了血的鲜红,习惯地接受了那人变态的思维——种下多少的爱痕,就表示他对自己的多少的爱,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也习惯了这暴戾的爱。
习惯了的流水,冲刷走了帕尔默年少时的所有美好的幻想,寄服在那人身上的所有的憧憬与生涩的一种名叫爱情的东西。习惯了的风,磨平了心得棱角,开始背负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麻木地行走在世间路上。
如今,一滴人鱼的眼泪,划破了湖面的平静,与湖水融合,不见去处,但激起的阵阵涟漪,吵醒了沉睡已久的心。
帕尔默突然不敢直视少年的那双金色的双眼,回避地扭过头,抬脚跨入池水中,激起的水雾,隔离了少年如透视般看穿一切的眼神。
接下来,浴室内的气氛沉寂的可怕,只有少许的水滴落之声回荡在这空旷的浴室之中,似乎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也许,是该清醒了,该脱离禁锢,开始为自己而活了。
“赫德雅,”帕尔默首先打破沉寂,“把毛巾那来。”
“是。”少年颀长的身影,在水雾中渐渐显现。帕尔默换了个姿势,趴在池边,命令道:“帮我擦背,把那些该死的印记擦掉。”
“……”少年看着满背触目惊心的伤痕,迟迟不动手,“擦得掉吗?”
“把皮擦破也要给我擦掉。”用身体来祭奠这变态的爱情,用鲜血来侵蚀镌刻的记忆。
“我是说,纵使擦掉这皮,也擦不掉那些印在心中的东西。”少年缓缓坐了下来,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受伤的地方,“心,无法放下,就算是涅磐的凤凰,也终无法重生。”
此时忘了眼前这位可怜的人的身份,只想像朋友般,去安慰这颗受伤的心。手,轻轻地拂上那冰冷的脸颊,低声:“放下,让自己活得轻松点,或者,就去争取,活真正的自己。”
帕尔默突然感到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东西触动了心中的那点温暖,抬头看着身边的少年。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所做所言的不合身份,少年立刻起身,低下头,退了下去。
本以为这位年轻的男爵会发火,却不想离开的手被温柔地握住,带着池水的温度。
“别走。”语出,连帕尔默自己也感到惊讶。
顾虑太多,累得还是自己。从年少时开始顾虑是否向那人告白,到成年后顾虑他是否真心爱自己,想的永远是他,可他,从未真心地对自己说过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好酸好涨,再也承受不了的心,使得莫名的情感在心中开始泛滥,不知不觉两行炙热的液体从眼中溢出。
恩,是眼泪吗?为何如此温暖,如此温柔。
睁开眼,发现是赫德雅,用纤细而冰凉的手指为他抹去脸上的泪水。
呵,如果现在这么做的是他,那让帕尔默即刻死去也愿意。算了,自己还在奢求他能这样吗,可笑。明明想放下,但始终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么,试着放下吧。”帕尔默对自己说道。
抬头,霸道地吻住少年柔软的唇,为自己去寻求真正的心的出口,放飞埋藏已久的感情,为逝去的找个寄托或者说是替代。
温柔,这是帕尔默对这位在自己身体上方的少年的第一感觉。到了最后反倒是少年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吻着帕尔默,从耳后到锁骨,再到胸前,然后一路向下,攻略每一寸领土,每一处敏感的地方,解开每一点封印的情丨欲,从未有过的感觉渐渐升起,“不够,还不够!”内心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帕尔默本能地皱起了眉头,想把这个声音驱逐出去。
然而,此刻身上的少年突然停止了动作,帕尔默睁开被情欲迷蒙的双眼问道:“怎么了?”
“其实,您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吧。”这该死的直觉,直接道出了帕尔默心底最真是想法。
“才不是!”帕尔默立马反驳道。但在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这份虚弱的反驳连自己都不相信,“我……”本就是迷茫的内心,此刻连反驳的话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帕尔默靠在水池边的池壁上缓缓地滑入水中,让这温暖的水包裹住此刻异常冰冷的心。原以为自己真的是受够了他的那位情人在任何事上的绝对霸道,妄想着从别人身上寻找自己一直希所翼的温柔对待,但当这位少年真如自己所希望的这般,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还是他的面容。那张该死的脸,挥之不去,如鬼魅般一直折磨着自己,直到最后才发现,纵使自己心里希望得到他的温柔,但这身体只记住了他的绝对霸道。
现在换成别人的温柔对待反而不习惯了。想必这少年也是察觉到了吧,明白了一切的帕尔默自暴自弃地自嘲道:“我是不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这都要问您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帕尔默突然抬头,看着少年被弄s-hi的衬衣下,被后面的阳光照s,he通透的轻薄的身体,“能下来让我抱一会嘛?”
少年想了片刻了然地跳入水中,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