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柏抱着玄青辞,小心地把它放在麻布上。
“这样就好了?”阎酆琅还是有点不放心,虽然它的伤口已经不再淌血,但依旧是个血窟,受了s-hi气岂不是延缓痊愈?
苍云柏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伤口不宜处于潮s-hi之处,阎君要记得。”
阎酆琅恨不得翻个白眼,一挥手赶走了苍云柏,便问小二要来了火盆。把石槽放在火盆旁,一边看着它休养,心想这又是水又是火的,也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感受。
石槽只有一尺多高,但直径足足有四尺,若是让阎酆琅坐进去再加上玄青辞都绰绰有余。
他找来小板凳,叉着腿坐在石槽旁边,手肘撑在膝盖上,一手抓过玄青辞垂在石槽外的尾巴。
阎酆琅与玄青辞在青潭宗分道扬镳后,在青潭宗独自逗留了片刻,他不敢追上玄青辞,因为他知道此举是自己的错,可又不想就这么错过玄青辞。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见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人——连漪。
玄青辞一事青潭宗几乎人人皆知,但清楚其中真相的却只剩下了连漪一个,当年从墨卿口中得知真相的老族人,早在墨卿被沉尸池底之后,就被风无极用无须有的罪名处以极刑,残杀在前川江边。
玄青辞带着风无极走后,连漪一手回转了局面,将风无极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还供出了这些年跟在风无极身后做事的几个人,这些人在连漪的手下供认不讳,那些族人眼看着一切水落石出,自然明白了一切,纷纷谩骂那风无极狼子野心,还骂那白铁贪念过甚,然而还有的……便是连漪引狼入室。
阎酆琅不想听这些,因为这些和他无关,也和玄青辞已经无关了,只是让他没想到,青潭宗人竟然还会推举连漪和风无极之子风间禹作为新一任青潭宗宗主。阎酆琅不禁感叹,风无极穷极一生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心肝脾肺早就被污黑浸染,倒是他的儿子却一副纯净的模样,丝毫没有沾染上他父亲半点恶念,的确新奇得很。
连漪早就看见了阎酆琅,早在玄青辞离开紫竹阁的时候,连漪就已经离开了高楼,与风间禹一起耐心地等在承天殿外的青竹林内。
“看来夫人早就部署好了一切,可夫人又怎会知道青辞会来?”阎酆琅y-in沉着脸问。
连漪从怀里掏出一块碧兰青送到阎酆琅手上,说:“并非我知道他今日会来,而是我知道他迟早会来,我只是一直在等他……”
“你知道他还活着?”阎酆琅摸着这块碧兰青,几乎是肯定道。
“母子连心,我在得知他被沉入越池中时,就隐隐觉得他不会死。”
风间禹在此时走了过来,一边说:“我知道母亲牵挂兄长,所以偷偷背着父亲去了越池,果然不出所料,那里没有兄长的尸首。”
阎酆琅并不知道当年的前因后果,只听风间禹说:“我见前辈修为极高,想来应是高人,还请前辈前去搭救兄长。”
“你这是何意?”阎酆琅奇怪道。
风间禹皱起眉头,回他:“父亲想要吞并青潭宗,是赤岚宗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方才兄长说要带着父亲去赤岚宗,这不是……前辈!前辈!”
后面的话阎酆琅已经不想听了,循着玄青辞的气息步步紧跟,却依旧没能在赤岚宗人出手之前救下玄青辞。
阎酆琅坐在小凳子上想着这些,眼神中逐渐带上一抹歉意,靠在床边长叹一口气,第一次想知道玄青辞在遇到自己以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轻轻捏了捏手里赤红色的尾巴,合眼进入玄青辞的神识。
此处一片翠绿,恰是青潭宗禁地深处,有一方泉水自山崖间流下,犹如一股溪流,娟娟而不息。一条蓝蛇就这么盘在泉水旁边的石块上,尾巴竖在空中,微微地颤抖,嘴里正吞着一条青蛇。
阎酆琅约估着这时候的玄青辞也就四尺长,粗细不过三指,赤色竖瞳干净漂亮,透着一股子灵气。他缓步靠近它,见那阳光照在它身上,竟镀上了一层微光,它每吞一寸青蛇,背上的蛇鳞就会随之微微张开,然后再合上。
阎酆琅看着心痒痒,想要触碰,却见自己的手指穿过了蛇身。
就在此时,一阵狂风袭来,蓝蛇瞬间警觉起来,叼着青蛇竖起身子,原本盘住自己的身躯逐渐松开,缓缓地在石块上蠕动。
阎酆琅环视四周,并未在四周发现端倪后,继续盯着玄青辞,见它已经把青蛇吞下肚,还吐了一下蛇信子后,慢吞吞地将脑袋探入泉水,“咕吨咕吨”地喝起水来。
这时的玄青辞还不会用神识传递讯息,只会将看见的记在脑海里,吃饱喝足后便盘在一个石洞里休息。阎酆琅趴在草丛里盯着它,看它睡觉把脑袋埋进身体,只露出小小的嘴巴的样子,禁不住抿嘴笑了。
原来这个习惯早就有了。
他趴在草丛里,还没看够它睡觉的样子,忽然白光一闪,他连忙用手挡住眼睛,就看见自己正趴在一块石头上,眼前哪里还有石洞的影子,原本承接泉水的地方,如今竟成了草丛。炎热的气息照耀在青竹林里,散发出浓烈的青竹味。
阎酆琅看见不远处瘫着一长条蛇皮,这蛇皮阎酆琅见过,先前玄青辞在天界褪过一次皮,正是这种褐色干燥的物什。
他心中暗喜,看见蛇皮就意味着玄青辞就在附近不远处。于是循着四处草丛被碾压的痕迹,终于在一块人形巨石后听到了动静,他感觉自己仿佛就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