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在自己身上的手,道,“一切小心。”
“好,”江姗弯弯的眼睛闪亮,抬头间,才看见站在侍衣边上的白烨,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在哪里见过她,松开江虞她站直了身体,走到白烨面前道,“是你?你怎么会在我府中?”她看了一眼侍衣。
侍衣道,“白姑娘是大小姐的客人。”
江姗眼睛骤然一亮,“姐姐的客人?!”江虞除了早年做生意外甚少有私客,如今竟带了一位从未见过的姑娘回府,实在怪异。江姗笑盈盈对着白烨道,“快说,你有什么办法逗我姐姐开心,让她竟带你回府了?”
白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干笑着。
“姗儿——”身后,江虞开口救场,“仲谋不是还等在外头么,你还不快去?”
江姗吐了吐舌头回头道,“嗯,我就去。”她再偷偷地对着白烨说,“等晚上回来我再严刑逼供,你一定有诀窍!对了,我给你的那件黑大氅呢,你不会丢了吧?”
白烨睨了一眼侍衣,摇头道,“应该没有。”
侍衣笑道,“收起来了,正在晾晒,二小姐快走吧,等下少将军急了冲进来寻人可就不好看了。”
“知道了。”江姗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侍衣也随之告退了。
余下江虞和白烨二人,在这空空的院子里面面相觑。
江虞倒一派云淡风轻样子,抬手抚琴,一边开口问白烨道,“吴侯之病,你有几分把握?”
白烨走近几步,看着她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在琴弦上滑动,“七分把握。他面门中毒箭,肌肤溃烂生毒疮,再加上性格焦躁,诸事烦心,早已经药石无救……”
江虞闻言眉眼一抬,指尖略顿,“既然早已药石无救,如何还有七分把握?”
“我可以暂时封住他外泄的阳气,保他一时之命,造成痊愈之假象,这样你便可从此事中脱身。”
白烨以为这一回江虞还会似从前那般冷笑嘲讽,但江虞出奇地安静,似乎并不关心她说的是真是假。
风卷残叶。
许久,只听江虞悠悠一声道,“明日请你尽力而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回
江虞与白烨说完话后,便复又开始抚琴。
槐树枝叶茂密,叶色墨绿,千万片树叶叠在高大的树干之上,遮天蔽日,远远望去,便犹如一团墨绿色浓云。槐叶落于地面之上,腐烂后,便将那一片地面染成了黑色。
阳光经过槐树树叶的过滤洒在了江虞白皙的脸上。
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之上娴熟滑动,犹如跃动的精灵。
白烨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虽然江虞冷淡,但琴声是暖融的。
“不好了,大小姐!”侍衣从角门处冲入,额角渗了些细汗,可见走的急。“二小姐和孙少将军落水了!”
“蹭——”随着侍衣音落,江虞手中的弦发出尖锐一声,只见江虞敛裾而起,转向侍衣而去,“备马,带路。”江虞厉声吩咐,干脆利落。
白烨站在院中,并没有打算跟去。
江虞走出角门的时候顿了一顿,似乎是斜睨了她一眼,而后跨出角门。
待她消失在角门之后,白烨才有所动作,她并非好管闲事,而是担心江姗有难的话,江虞与自己约定之事会出了变故,如此想罢,白烨决定尾随而去,悄悄地跟在她们后头。
江虞随手接过身边婢女给的一件青色棉质金丝滚边袍子,罩在身上,下了府前石阶,便见到一匹棕红色的高头大马立在边上。
白烨靠在门口处往外看,便见到江虞身姿矫健地踩上马镫,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无一处多余,鬓角的碎发随着披上的袍子衣角微微扬起,倒颇有侠女风范。白烨眉头一挑,心中暗惊,本以为江虞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养在深闺之内的大小姐而已,没想到马技不俗。
踏踏——
一道红棕色的影子从江府门口如出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白烨向门口的小厮问明了出事的地方,便徒步赶了过去,江府并没有派人监视,白烨心想,定然是江虞觉得自己有求于她,才不会限制自己的行动。
吴郡四边临水,空气湿润,主干街上屋檐朝外翻出,十足的江南意味。
白烨走在街上,四处瞧瞧看看,她在阴司太久,已经遗忘了阳间的温暖。
“蟹脚糕——”有人在叫嚷着,“热腾腾的蟹脚糕啦!”
白烨驻足,扭头望了一眼摆在街口的高高的蒸笼,一个满脸褶子的老人家正在努力叫卖。金灿灿的蟹脚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热气四射,叫人垂涎欲滴。
但白烨没有味觉,从做无常那天起,她便不会饿,不会睡,不会累,她食不知味。
一队官兵忽而从面前冲了过去,铠甲的摩擦声将白烨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白烨心中一凛,再也不敢停留,拔腿跟着那队官兵冲去去的方向奔跑。
吴郡城外东郊,有一处湖名曰澄湖,此湖以盛产螃蟹而闻名,风景娟秀,湖中有岛,可供游人嬉戏赏玩。
原本今日阳光明媚,气候温和,是个游湖的好天气,但可惜偌大的湖面如今空荡荡,北岸来了几个吴郡的皂隶。
一匹红棕烈马踏踏而来,带起一卷烟尘。
皂隶看见骑马的是一个女子,刚要拦阻,却被一个眼尖的老皂隶横手阻拦怒斥道,“没看见那马上的人是谁吗!她是江府大小姐江虞,你们有几个胆子敢拦她?!”
闻言皂隶皆惊,没有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