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愣了愣,却还是依言递给她。哨子很小巧,银质的,与普通口哨并无太大区别,林之落只在手上翻覆了一遍便递予身后一人:“既然他们不在这里定然是行踪暴漏了,那么这里也不安全。”她一指身前湍急的河流:“我们到对岸去,方磊,你知道怎么过去吗?”
“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浮桥藏在水里面,因为那一块的河面都是绿油油的水藻所以一直没人发现,只需将浮桥拉上来再加以固定,我们几个应该是可以过去的。”
“行,走吧。”
林之落招呼一声,几人便随着方磊沿路找到一座布满绿藻的浮桥,下马过了桥,那拿着哨子的随扈才附在林之落耳边低语了几句,林之落嗯了一声,拿回哨子,问方磊:“这哨子是周副统给你的?也是周副统叫你去找我们的?”
“哨子是周副统给的,但是去找您们是我二叔的意思。”
“你二叔?”上官静安诧异。
“嗯,就是方副统啊。”
上官静安下意识看了林之落一眼,见她兀自拧眉,似在想着些什么,便问:“有什么问题吗?”
林之落看了她一眼,松开眉头,摇头:“没什么。”将哨子还给方磊:“你吹吧,我们在这等周副统的人来接应。”
方磊这人单纯,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听得林之落说,忙拿回哨子放在唇边吹了起来,呜呜作响,似凄厉哭声。
上官静安凑近林之落,往方磊那儿使了个眼色,道:“那个方副统是不是有问题?”
“方统领的失踪看来并不简单。”林之落只说了这样一句,便吩咐身后的四个随扈道:“一会儿他们来接应,倘若不是周副统的人就动手,留一个回去报信。”
她话音刚落,往前数十步左右距离的矮灌木里便传来一阵“哗哗哗”的声响,四名随扈拔刀窜到林之落前面警惕护卫,林之落往后退了两步。上官静安与林之落皆是一脸冷漠,盯着那群人没有轻举妄动,月光下上官静安大概估测了一道,约莫将近百人,倒是方磊没那么多心思,见着人就要往上扑,上官静安腾出一只手扯住他:“别过去!”
“啊?”方磊吓了一跳,想问但是瞧上官静安脸色严肃,也不敢问,又去瞧林之落,亦是如此,他也不傻,乖乖的定在原地没有动作。
两方人马对峙着,上官静安略扬了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她喊了一遍,又凑在林之落边上问:“有把握吗?”
林之落没答,只听对面应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上官静安捅了方磊一下:“你说话。”
“啊?哦,是我,方磊!”他咽了口口水:“我回来了。”
“小公子?”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那群人中间开出一条道,出来一个穿着黑色厚重铠甲的男人,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叫道:“真是小公子!都放下武器!你不是去请上官大人了吗?人呢?请到了吗?”
方磊一指上官静安:“这位就是上官大人。”
那人看向上官静安,一脸惊疑。宿卫营常和上官静安打交道的便是方统领,上官静安也不怎么往宿卫营跑,所以宿卫营许多人仍是不认识上官静安。
上官静安这时已是将他打量了一遍,正色道:“我就是上官静安,你是哪位副统麾下?”
“末将是方副统麾下的右营卫长方远。”那人答,停了停,瞅了林之落等人一眼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方副统已恭候大人多时了,大人请随我来。”
上官静安听到他说到方副统时心里便“咯噔”了一下,不肯轻易随她走,仍是拉着马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问:“哦,周副统呢?”
“昨晚我等遭到暗袭,周副统负伤正在休养。”
“什么?周叔受伤了?”方磊惊叫,可惜没人理他。
上官静安心里突了一下,那人却是颇为急迫的催促她,她想了想,道:“好。”扭头对林之落道:“你先去把你那边处理好,这边我来就行了。”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道:“前面有白军驻扎,且已经闭城,不如等天明了乔装改扮一番再进城。”
“你回去回禀方副统,我与上官大人还有要事待办,待完事后再来拜访不迟。”林之落站在护卫后面,表情仍是风轻云淡浑然不觉。她明白上官静安的意思,对方人太多了,而她们这边会家子算上上官静安也只有五人,这时候翻脸显然对她们不利,倘若上官静安一人去趟雷,即使宿卫营真有什么变故,她没有后顾之忧自可逃脱,但林之落以为,既然这个方副统连自家侄子都肯搭进来,自然不肯轻易放走任何一个人,且这里面究竟对她们有什么阴谋还摸不清楚,不能轻敌。
林之落手搭在上官静安的肩膀上,不让她轻举妄动,那将领嘿嘿笑道:“这时候了,诸位连日赶路也辛苦,不如且歇一歇,我们统领极是好客,不会委屈各位。”
“呵,委不委屈倒无所谓,只是大家同食大商粮饷俸禄,如今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尔等不思报国上阵杀敌,反倒算计起自己人来了。”林之落轻笑,轻蔑至极的目光扫过他们:“只怕我等有命进无命回罢!”
此话一出,那将领已然变色,狞笑道:“既然谈不拢,便莫怪末将心狠!”他一招手,身后那群士兵便纷纷亮出武器冲杀过去。
林之落身边的护卫早有防备,只是只有四个人,加上此处地形窄小,身后还有林之落,纵然武功高强也难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