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才放心的让开路,跟着管家进到院子里,一边问:“夫人她没买书啊,这些都是打哪来的,这么多?”
“昨儿个打扫书房,清出来的一些,听说四夫人爱看这些个,便送来了。”管家是个厚道的老汉,约莫也有五六十岁了,头发都隐隐见白,估计是自个儿抱着走了一路,额上都有汗了,他这老胳膊老腿的,秋竹瞧着不忍心,隔着门喊:“夫人,管家给您送书来啦!”
笔在涟幽手里捏了许久,神思却早就飞远了,直到听见门外一声喊,这才回过神来,手猛地一抖,一滴浓墨落在铺开一字未落的白纸上,格外刺眼,涟幽忙要找帕子去擦,手忙脚乱找了好一会,忽然停住动作,抬眼去看晕在纸上的黑墨,抿唇,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听得门外边管家喊了一声:“四夫人?”
她才应道:“进来吧。”
秋竹帮着管家开了门,门槛有些高,管家不小心绊了一下,一个没踩稳,身子就要往前倒,秋竹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他,那一摞书却落了个满地,闷响声吓了涟幽一跳,她从凳子上起身走过来:“管家搬这么多书做什么?这么多,也不喊个人帮忙。”她蹲下身子去收拾,书都新得很,有几本是她一直想看却没找到的。
管家谢过了秋竹,扶着门框站住,喘了两口气,下巴上那一小撮花白胡子颤了两颤:“这不要过年了么,府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哪里还叫得来人。”他说着,已经缓过气来,忙撩了袍子蹲下身帮着收捡:“四夫人你坐着,小的与秋竹来收拾就好了。”
涟幽也不勉强,将自个儿清好的几本大书抱起来放在桌子上:“这些书都从哪儿来的啊?”
“大夫人收拾书房时挑的一些,听说您爱看,便叫小的送过来。”
“多谢大夫人了。”涟幽听说是简若曦择的,便随手翻开看了一点,暗道没想到简若曦也是一个爱看书的人?挑的书,倒都合了她胃口。
管家还没说话呢,门外边便听到一个女声道:“不用谢我,妹妹你喜欢最好了,反正放在书房没人看也是落灰的,不如放到妹妹这儿来。”
涟幽与秋竹皆是诧了一诧,这声音,真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听到这声音涟幽就有了一种反射性想关门的冲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已经出现在门口正要迈过门槛进来呢,涟幽只好福了福身:“大夫人。”
简若曦拎着裙子进来,眼睛往正吃力的弯腰收拾着地上的书的管家瞥了一眼,后边儿的小四子不等她眼神飘过来就凑过去帮着收捡,麻利的将那些本书胡乱的一摞,搁在桌子上:“我来,你们出去吧。”
管家直起身子,向简若曦与涟幽拱了拱手,走了。秋竹不动,看向涟幽,见涟幽点头,这才不情不愿的挪着步子出去了,待小四子也出去了,简若曦脸上傲凌的气场就像忽然被谁拔了塞子放了气一样,瞬间软了下来,换上一副狗腿般的笑脸:“昨日里听说妹妹身体不适,可是因着天寒着了凉?找大夫看过了吗?”
涟幽只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多谢大夫人关心,只是夜里没有睡好,不用看大夫的。”
简若曦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那便好,妹妹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了,只是莫要让自己病着了。”
涟幽不说话,拿着鸡毛掸子去掸书面上的灰尘,简若曦见她不搭腔,自讨了个没趣,也浑不在意,她今天似乎也没什么心思在这墨迹,便直接道明了来意:“宫里传来女皇旨意,后天要在太极殿办年宴,邀请京中大臣,皆可携带两位家眷,老二老三两位妹妹都是小户人家出身,在府里总没什么体统,若是叫她们去了,大殿上闹出什么笑话,老爷面子上也过不去,老爷也是这么个意思。”她停了停,打量了涟幽一圈:“你到时候好好收拾收拾,随着一起进宫吧。”
涟幽诧异她今日怎么如此直接,心里倒是欢喜,颔首道:“好。”
简若曦异乎寻常的没有立马接话,涟幽也不去管她,自顾掸着灰,最后简若曦终究还是没憋住,道:“记得穿得好看点,别又穿这么素的颜色。”
涟幽疑惑的看向她,她似乎也发觉到了什么,硬邦邦的补充了一句:“免得落了我的面子,要知道去那儿的人都是官家夫人。”
涟幽抿唇,无奈的又应了一句:“好。”
简若曦在那站了一会儿,沉默的气氛尴尬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简若曦笑脸垮了下来,跺了跺脚,一扭头,走了。
涟幽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她急匆匆的背影,心想自个儿又是哪里惹着她了,但也只是一念瞬过,转眼便抛之脑后,将桌上那些书一本一本的在书架子上按照分类摆放好。
秋竹见简若曦一脸不开心的拍开院子门就走了,连步子都带着风,倒是吓了一跳,连忙往屋子里去,见到涟幽正好好的在摆书架子,这才定下心来,道:“夫人,大夫人没对您怎么样吧?”
“她能对我怎样啊?”
秋竹将挂在手臂上的衣裳放在衣柜里,嘴里絮絮叨叨道:“婢子看那大夫人就是爱财如命的性子。”
涟幽蹙眉:“背后莫说他人闲话。”
秋竹不乐意道:“本来就是啊,她日日来咱们屋里对夫人您献殷勤,不就是瞧上了夫人您那个随身的梳妆盒子么?!”
涟幽不爱听这话,知她是为自己抱不平,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你在外面冻了这么久,去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