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越过你的身份去……那女人对你不好的话,若能表面看出,就告诉父皇。如果不能,便不要对皇帝说……”盛瑶的神色有些黯淡。
她原本以为,儿子听到自己这样的话,一定会心生疑惑。
却没有想到,聂泓竟直接借口:“泓儿明白。父皇不会信的,对不对?”
盛瑶的手指微微握紧:“嗯……找机会告诉进宫的祖母,好不好?”
原本的日子里,聂泓每日都要由一个盛家特地送进宫的、颇有学识的宫女教导一些基础读本。哪怕凤栖宫被封宫,这样的学习也没停下来过。
可在今天,盛瑶说,泓儿一直刻苦,难得休息一天,也是无妨的。
聂泓依偎在盛瑶怀中:“母后……”
盛瑶说:“泓儿叫一声娘亲让母后听听,可好?”
聂泓张了张口:“娘亲……”
日头渐渐上升。
昨日盛夫人回到府内,令下人退下后,眉眼中便带了些喜色,对盛光道:“老爷,你知道吗,可是巧了呢!那荣贵妃,居然在当初先帝南下时,与瑶儿在青镇见过。”
盛光挑了挑眉:“哦?”
盛夫人道:“天意注定啊。有她在,瑶儿或许暂时不会有事了。”
盛光道:“夫人莫急,将你们的对话细细说给我听。”
盛夫人稳定一下情绪,示意身边的仆妇将话复述而来。
听过一番话后,盛光捋一捋胡须,面色的愁苦也淡了些:“是吗……我的瑶儿竟真的这般命好?”他拧一拧眉,“也不能就这样信了。夫人,依你看,那贵妃与你说这话时,是什么神情?”
盛夫人想了想:“……像是极激动的,都哭了呢。”
盛光沉思片刻:“是吗。若贵妃真有自己表现出的那样感激,也算好的。我就怕……”
一个从青镇来的穷苦舞女,在见到满宫富贵后,要如何不被迷了心?
说到这里,盛夫人的神色也镇定下来:“也是呢,是我太激动了。”
他们原本想着,暂且观望着。自家子侄虽说没有在凤栖宫外轮值的,但弄到值班名单并不难。在在其中挑个好下手的……总能与女儿互通消息。
可在第二天,宫内的旨意便传出。
说皇后病中,二皇子康复。这样的情况下,将二皇子放到皇后身边显然不合适云云……
于是他们的外孙,就要搬去芳华宫。
情况愈发扑朔迷离,盛夫人一时欢喜,一时心惊。
荣贵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将二皇子带出去……莫非真的和老爷说的一样,心大了,觉得瑶儿碍眼?
她咬咬牙,又去与盛光商量:“老爷,今日上朝时,陛下有说过什么吗?”
盛光道:“这旨意这个时候才下,怕是贵妃不久前才与陛下讲……”
两人又说了一番,才忧心忡忡地各自去安排。
盛夫人看着日历。她才进过宫一次,若是近期再递牌子,实在太显眼。可要是不递牌子……女儿一个人在宫里,说不上那天就要被“病逝”!
与此同时,芳华宫中,江晴晚已温柔地笑着在二皇子面前蹲下,问她:“二殿下病好了是吧,在芳华宫里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好不好?”
二皇子的小脸紧绷着。想起离宫前幕后的话,他努力想要露出一副笑脸。
可父皇就在一边看着……那个男人,厌弃了母后,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
明明在荣贵妃入宫之前,父皇也抱过他,亲近过他。
二皇子心下胡乱想着,到底是年纪小,面上透出一些。江晴晚轻而易举,就明白了——二皇子是在怕皇帝。
事实上,一直到前一刻,她都在想,自己要如何对待二皇子。
偏殿被匆匆收拾出来,里面摆满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喜欢的小玩意儿。此外还有一些一并从凤栖宫里抬出的东西,此刻也在布置着。
然后,聂泓被皇帝引在她身边。
在此之前,江晴晚用了很长时间,面对镜子,练习自己此刻应该做出的表情。
惊喜、无措,夹杂着宠溺与母爱……她相信自己展示的很好,至少皇帝会觉得如此。
可二皇子呢?阿瑶有没有对二皇子说过什么?
想到凤栖宫内那抹身影,江晴晚心下一片酸痒难耐。她难过盛瑶拒绝她,又兴奋对方无法脱离自己……现在二皇子都在自己面前了,阿瑶还能怎么办?
江晴晚面上的笑意真了很多。
然后,她听见自己面前的二皇子道:“荣母妃好。”
小孩子怯弱的表情露出来,一点点凑近江晴晚,“泓儿好担心母后呀……”
江晴晚断定,这话是盛瑶教的,
盛瑶想让自己听到什么呢?
她顺着二皇子的话往下问:“皇后娘娘的身体好些了吗?”
聂泓道:“母后早膳都没有吃呢。荣母妃,母后的病真的会好吗?”
明徽帝在一边看着叙话的两人,眼睛轻轻眯起。
如果说大皇子有七分像自己,三分像宜嫔……眼前这个二皇子,便只有三分随自己,另外七分都是与皇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往日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看上去,却十分清楚。
二皇子,实在是一点都不像自己与婉儿的孩子。
好在年纪还小,慢慢教导,总能让他认婉儿做母妃……以至于母后。
而在以后,如果婉儿自己有了孩子,让聂泓做个安分守己的亲王,好好辅佐弟弟,也算不错。
他却不知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