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种选择,危急关头她全凭直接走,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不认为对她漠然的周嘉遇会向她伸出援手。
但他确实救了她。
白果非常真诚地道歉,“对不起。”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相信他的人品。
周嘉遇有生她气的理由。
但是他好像并没有生气,白果小心翼翼研究他的表情,他神色淡淡地,嘴角挂着一抹平和的弧度,但她还是吃不准他想什么,他脸上呈现出来地并不是他心里所想,不能单纯从他的情绪来琢磨他的内心。
或许是白果示弱的样子取悦了他,周嘉遇非但没继续指责她,反而破天荒帮她找理由,“是我平时对你太冷漠,导致你不信任我吗?”
“有这么点儿因素。”
“在我身后追了那么多年,我以为你是奔着我人品来的。”周嘉遇古怪地看了白果一眼,难道不应该是因为觉得这个男人可靠值得托付一生吗?
他想起了她潜入男更衣室偷看她的光荣事迹,合着是真奔着他这个皮相来得啊?
他啼笑皆非,“肤浅,白果,你真肤浅。”
白果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好一会儿才觉得这么干巴巴被人调笑不符合自己作风,相反击,此刻脑子在药的摧毁下反应很慢,磨了半天,她才蹦出几个字儿,“你趁人之危。”
语速贼慢,几乎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挪,乍一听,跟卖萌似的。
模样不错的女孩儿欲拒还迎地撒娇,还是很能博取男人好感的,周嘉遇看着她眼皮有打架的趋势,明白她药劲儿还没过,难得有了点儿恻隐之心,“今儿先在这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他绅士地起身离开,才刚站起来,下摆就被抓住,白果说,“我想洗澡。”
折腾一晚上不累么,还洗什么澡!周嘉遇不满地扭头看她,看到白果用手在她脖颈上的吻痕处用力地搓了一下,察觉到他的视线,她偏过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的表情,可周嘉遇还是看到了,并把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恨与羞耻全部收入眼里。
周嘉遇诧异,他从未想过能在白果脸上发现这种难堪的情绪。
他很小的时候曾发现一个秘密,有次他下楼捉蛐蛐到深夜,回家的时候经过草丛,正好看到白母拉扯白果的小姨,“你可不能自杀,你走了,你让白果怎么办,她可是你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舍得丢下她不管呢?”
白母和小姨正激烈地争执,她们没看到站在小区门的白果,但周嘉遇看到了她,她也听到了他们的话,嘴唇微微张着,眼睛瞪得圆溜溜,带着一脸地不敢置信飞快地转身上楼。
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但是不足两分钟,他就看到白果又蹦跶了出来,老远就扯着嗓子对白母小姨喊,“妈妈小姨快回家吧,外头多冷呀,爸爸让我来叫你们回家!”
末了,还扑进白母怀里,用她的小脑袋蹭白母衣角,那个亲切劲儿,那个自然劲儿……
周嘉遇看得目瞪口呆,一个还豁着牙的小女孩儿,说话时嘴里都露着风,居然已经有了这般惊人又纯熟的演技。这才短短几分钟呐,她就表现地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他心里迅速给白果订了几个标签,有心机、大度、耐性高,以及不要脸。
至少这事儿搁他身上,他可不好意思这么快就能对着白母叫妈妈,怎么着也得有个心理上的准备过程吧……
这么多年下来,周嘉遇一直认为白果对人对事接受度高,通俗点儿就是耐磨耐操,遇到什么事儿都能迅速爬起来,所以今晚彭长旭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儿后,在他得知她身体没受伤后,就没继续关注她,以为她自个儿能消化掉这些事儿,直到刚才她提出要洗澡……
周嘉遇闭了闭眼,是他高估了一个女孩儿对这种事的接受度,白果再怎么心硬,到底也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白果飞快看了他一眼,发觉周嘉遇眼睛里的凌厉散了不少,态度比之前软了许多,她意识到现在是蹬鼻子上脸的好时机,“我没多少力气,你帮我放水好不好。”
周嘉遇把洗澡水放好,打开了浴霸,还贴心地把白菜送来的浴巾和洗漱用品放在了浴池旁,直到白果向他伸出手,想让他扶她进浴室,鬼使神差地,他还真听话地伸手去扶她,她却趁机飞快的用手指在他手背有意无意地摸了一把……
周嘉遇这才意识到中了她的苦肉计,“自己去!”
白果摸了摸鼻子,有点后悔,她不该一时色迷心窍伸手去抓他的手,应该忍一忍,等站起来以后再假装不稳窝他怀里,那不是能占到更多便宜?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自个儿摸过去,庆幸当年没跟着白父白母往周家来做客,所以对周家挺熟,哪怕头还晕,都顺顺利利钻进了浴池。
周嘉遇再次看了一下表,一个小时过去了,白果还在里头。他晓得女孩子洗澡慢,但一个小时,也太久了点。
他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白果?”
没人回应。
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