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当年他是多么疼爱母亲和我……
“珍妃,你看,你给朕生了个多么灵气的女儿,纯净如雪,皎洁如月,依朕看,小名就叫月儿吧。这个翡翠长命锁是朕特地叫人订做的,你给咱们的小公主戴上,不离不弃,代表朕对珍妃不离不弃,咱们月儿就叫萧离好不好?”
“臣妾谢皇上给小公主赐名”……
言犹在耳,但父皇的恩宠已经不在,当年独得圣眷,荣冠后宫又如何?没有强大的外戚家族做后盾,没有运筹帷幄,谋夺人心的城府,即使风华绝代如母亲,一样只是昙花一现。自古薄情帝王家,只有单纯如母亲才会相信爱情经久弥笃。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失去了父皇的呵护,母亲唯一能做的,便是封闭自己,让别人忘记我们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平安的生活下去,因为,对于一个对自己毫无威胁的影子,谁都懒得去对付。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这寒冬的深夜,雪刚刚化,又下起雨来,真是寒冷刺骨。而屋内却暖意融融,紫金麒麟暖炉里,火红的炭火发出吡吡bō_bō的声响。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五哥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月儿,后天我们要随父皇去梅川围场狩猎,五哥给你打张银狐皮好不好?去年打的雪貂皮做成的小夹袄怎么不见你穿着?”
“有穿啊,只是五哥你现在很少到锦宜宫来,所以都看不到,如意说我穿着可漂亮了。”
五哥捏了一下我的腮帮子说:“那是,我们的广乐小公主穿什么都漂亮。”
虽然我现在得不到父皇的宠爱,但是皇兄们对我却很好,可能是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妹妹的缘故吧。所有的皇兄里面,五哥对我最好,虽然他比我大了十岁,我却特别喜欢跟他亲近,反倒年龄和我相近的七哥和八哥老是欺负我。
“五哥,你们去打猎能不能也带我去啊?”
我好想跟着哥哥们去哦,从小就生活在这高墙深院的深宫里,除了周岁时父皇带我到盘业寺敬香外,我再也没出过宫。但周岁时根本还不懂事,哪有什么记忆,宫外边是什么样的天地,我只能从哥哥们眉飞色舞的描述中了解一二。
“没得到父皇的允许是不能私自出宫的,而且我们是去狩猎,女眷是不能随行的。你看,你母妃不是也没去?”五哥摸着我的头说。
“可是,昨天六哥跟我说,皇后娘娘会去,柳妃娘娘也会去。五哥,为什么父皇不喜欢我?我也是他生的呀”我越说越伤心,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五哥叹了口气,把我搂到怀里安慰我“月儿乖,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你不是喜欢养兔子吗?五哥给你逮两只小灰兔回来好不好?”。
五哥把我抱在怀里哄了半晌我心里才算舒坦了点。“那我要很小很小的兔子哦,要刚睁开眼的。还要兔妈妈,没有妈妈,他们会很可怜的,”说到这里,想起自己,眼圈又红了。
五哥帮我擦了眼泪,理了理头发,说:“好了,五哥要走了,父皇还在御书房等着呢,去得迟了要受责罚的。”
“嗯,那你狩猎回来一定要快点来看我哦,我又不能去锦阳宫找你,皇后娘娘看到我去会不高兴的。”
“五哥答应你,一回来就来看你。”说完转身快步朝御书房方向走去,看着他穿着藏蓝绣金长褂的英挺背影消失在转角的月门里,我心里很是骄傲,这个英姿勃发,玉树临风的男子是我最哥。
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哥哥们都去了六天了,我天天掰着指头数日子,还有四天,只要再等四天,我就可以见到五哥了,还有他答应带给我的小兔子。
在床上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一直到三更天,我仍然毫无睡意,总觉得心烦意乱的,于是从床上爬起来。睡在外进的如意听到响动,起身问道:
“公主,是不是要水喝?”
如意是照顾我的宫女,从小就陪我玩,陪我学习,我跟她也很合得来,甚至我愿意和她呆在一起胜过和母亲在一起。因为,母亲给我的感觉很压抑,在她身边,那种落寞、疏离的感觉会深深感染我。有时,我会在不经意间看到母亲腮边滑过一行泪珠,但是很快就被擦掉,再回过头看我时已是面含微笑。她很刻意的掩饰自己的情绪,怕带给我负面的影响,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敏感,我会在心里猜测母亲的内心在想什么,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惹她伤心了。而如意会给我扎风筝,陪我玩闹,冬天给我堆雪人,夏天给我捉蜻蜓。可是,宫中规矩,宫女年满二十四岁就可以出宫,或待嫁,或与家人团聚。如意还过三年就到了出宫的年龄了,到时不知道谁还能整天陪着我。
“如意,我睡不着,我好像看见母妃屋里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