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现在,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鸢儿,你告诉小歌,小歌这样做,是不是错了?就算你做了再过分的事,就算你不爱我,你终究是生下我的娘亲,我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你告诉我,小歌是不是错了?”
楚飞歌凝望着程暮鸢憔悴的脸,喃喃说着。沉迷在自责中的她,并没有发现早已经出现在门口的黑影。
“皇上,药好了。”须臾片刻,紫芩端着一碗黑水走入房间。才刚一推开门,楚飞歌便闻到了一股极其浓厚的苦味,惹的她胃里一阵翻滚。“这是何物?”楚飞歌捏着鼻子问道,看着那汤药的眼神中,满是嫌弃。
“回皇上,此乃我紫炉门最好的疗伤圣药,喝下之后,不仅可以舒缓疼痛,还可以加速皮肤愈合的速度。”
“为何这种圣药,会是这样的味道?”楚飞歌不肯罢休的又在问道,在她印象中,似乎洛岚翎给自己的那些疗伤圣药都是清香至极的。为什么换成了紫炉门,就是这样的味道。
“呵呵,难道皇上没有听过良药苦口利于病这样一句话吗?此药,乃是我紫炉门研制时间最长的一门药方。它所需的材料十分珍惜,需要...”
“好了好了,你把药放下,出去吧。”
“是。”
紫芩听从楚飞歌的吩咐,慢慢退出房间,只是出了房门之后,便加快了脚步。她一边走着,一边平复着心中因听到刚才楚飞歌所说的那些话而掀起的涟漪。虽然她早就看出这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不寻常的事,却怎么样都没想到,那个被楚飞歌折磨的女人正是早已经死掉的前皇后程暮鸢。更没有想到,这个本已经死了的女人,却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还和楚飞歌,她自己的女儿变成了那样的关系。
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撼,以至于紫芩在听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都没有回过神。只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她在紫炉门奋斗了许久,才能够进入宫中替楚飞歌做事。虽然得到了掌门的赞赏,还有其他同门人的嫉妒,但其中的苦,也只有她才知道。
这楚飞歌的性格,本就暴力乖张,光是看着她对程暮鸢所作的那些事,就能看出她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如若被她发现自己知道了她和程暮鸢的关系,必然会对自己赶尽杀绝。这样的风险,她没有必要去冒。而且,就算揭露她和楚飞歌的关系,对自己来说,也没有一点好处。
兀自想着心事的紫芩并不知道自己走错了路,待到她回过神时,已经到了皇宫中一处无人的地方。身体的某一处,忽然剧烈的疼痛着,就好比是有人在撕扯她的血肉,啃着她的骨头也一般。
“啊!”承受不了这种疼痛的紫芩摔倒在地上,想要伸手去揉一揉发疼的地方,却是找了半天,都不知道是哪里让她疼成这样。忽然,眼前闪过一个黑影,再想要去寻找的时候,却是不见。而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剧烈的疼痛。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之后,紫芩便若无其事的离开。毕竟,她还要想办法去治疗程暮鸢琵琶骨那里的伤,没什么时间浪费在这种不知所谓的事上。
坐在寝宫的床边一直发呆,眼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碗汤药已经由热转温,楚飞歌用拳头打了打自己的腿,最后还是起身把程暮鸢抱进了自己怀里,用手轻拍着她的脸。“鸢儿,鸢儿,醒一醒,来吃药了。”
因为怕打疼程暮鸢,所以楚飞歌的动作也是放的极轻。在尝试了几次而以失败告终之后,楚飞歌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拍打着那人瘦削的肩膀,虽然已经避开了琵琶骨上的伤,却还是牵扯到了其他地方的伤口。
因为疼痛,让程暮鸢无力的睁开双眼,在看到楚飞歌近在咫尺的容颜之后,本来迷茫的美眸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快速的隐去。“这一定是在梦里对不对?小歌她不会这样抱着我的,她只会说她恨我,只会想尽办法的折磨我,就是不会这样抱着我。”
程暮鸢这句话,像是对楚飞歌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把她失望的表情收入心底,楚飞歌在心里骂自己。她究竟是把这个女人逼到了什么地步?竟然只是一个拥抱,都会让她以为是梦境。想及此处,楚飞歌紧紧的把程暮鸢抱在怀里,即使身体被那人身后的铁链硌的生疼,却是不肯放开。
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所给予程暮鸢的。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程暮鸢该有多疼?
“鸢儿,你醒来了就好,我来喂你喝药。”楚飞歌说着,伸手拿过了桌旁的药,用汤匙舀起一勺,在口中吹了吹,才送到程暮鸢的嘴边。也许是以为这一切都是在梦中,那人并未觉得多诧异,只是顺从的喝了进去。
程暮鸢虽然把头压的极低,但楚飞歌却依然察觉到了对方在咽下之后,轻轻皱起的眉头。“怎么了”楚飞歌轻声问道,同时用手摸着程暮鸢的脸,让她抬头看自己。“药再苦,也比不上心里的苦。”
只一句话,便打破了楚飞歌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堡垒。其实她心里知道,程暮鸢一直都很苦。年幼时与李芸湘相爱,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便以那样悲惨的方式被迫分开。之后嫁给楚翔,更是程暮鸢这一生最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