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森奈明显感觉到她手中的力度在不断增大,气息也渐渐急促。
强烈耀眼的光让夏轻禾一时找不到方向和支撑点,内心的惊错、颤抖、害怕瞬间放大,那幅让她至今记忆犹新的画面一遍遍在脑海里闪过,她像漂泊在茫茫大海之上,无依无靠,没有人会来。
“我害怕……”
顾森奈立即转身撑着她的双肩,她浑身都在发抖,顾森奈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轻禾你怎么了?”
这时,侍者带着保安赶过来,将记者挡开,走廊上一片嘈杂的喧闹声。
夏轻禾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情绪很不稳定,全身颤抖得厉害,她没办法回答顾森奈的话,顾森奈将她抱起,在保安的护卫下快步离开走廊。
胸膛似感觉到一阵凉意,顾森奈低眸,夏轻禾已是清泪湿面,为什么会这样?
车里,夏轻禾缩在后座靠窗的位置,双手抱住膝盖,车窗被她摇到最下面,凉风灌进来,她却觉得一点都不冷。
顾森奈让司机把车窗摇上,然后锁着,她开不了窗,就望着外边发愣。
“在前面找个地方停车,你回去吧,”顾森奈对司机说,司机在车流量少的路边停下,便下车走了。
车里安静得出奇,顾森奈挪到她身边,把滑落的外套提上来一些,说:“我想知道原因。”
夏轻禾缓缓转头,顾森奈拂去她脸上的泪珠,想到文晏的话,他顿了顿就放下手来。
过了好半晌,夏轻禾低着头,感到四肢浑软无力,头脑还有点发昏,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我五岁的时候,那天晚上奶奶带我到西臣家里去,西臣和我在二楼玩,可那几天我经常会听到爸爸妈妈在房间里吵架,玩什么都开心不起来,我站在窗户边上看着我们家的房子,楼下有一个高大的法国人,妈妈提着行李走向他,然后开车走了,爸爸忽然从家里冲出来,去追他们。”
“那时我虽只有五岁,但我知道妈妈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我跑了出去,爸爸越跑越远,我希望爸爸跑得再快一点,那样他就能追上妈妈了,可等我跑到十字路口,爸爸一个人落寞地站在那里,我想跑过去喊他,突然就有一大束光照着他,很晃眼,然后我清清楚楚地看见爸爸被卡车撞倒在地,灯光特别亮,地上全是爸爸的血,我害怕得不敢再上前一步,所以我害怕突如其来的光亮。”
夏轻禾把头埋进膝盖里,眼泪都蹭在顾森奈的衣服上,擦干脸,过了半会儿,她才抬头对顾森奈微微地咧嘴,“其实我只是想到了爸爸,再加上脑子有点发懵,就像现在这样……”她抱住顾森奈的胳膊,头在他的肩膀蹭了蹭才安分下来。
顾森奈低下眼眸瞧着这个心情变幻无常的人儿,明明一刻钟前还在哭,现在就笑了,说原因的时候,语气也没多少悲伤的成分,是她藏得太深还是已经释怀。
“喝酒了?”
夏轻禾点点头,“嗯喝了果酒,好喝……”
“怪不得会这样,”顾森奈喃喃道,原来是酒劲起了。
夏轻禾的脑子确实已经糊涂,她软绵绵地靠在顾森奈身上,鼻子嗅了嗅,笑说:“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你这样不怕明天酒醒了,想起对我做的事会后悔?”
夏轻禾狡黠一笑,讲话的声音很柔:“不怕,喝醉了就是用来做平常不敢做的事,反正一觉睡醒就不记得了……”
不敢做的事,眼里多了几分笑意,顾森奈说:“问你几个问题。”
“嗯,”夏轻禾闭上眼。
“还记不记得八年前你曾救过一个人?”
夏轻禾摇摇头,“不记得救过谁……”
漆黑的眼晕出一层苍茫,顾森奈沉默下来,良久犹听她细语喃喃:“那个人说我唱歌不好听,我才不要记得他……”
顾森奈低低一笑,手指温柔地触摸她的头发,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轻禾,这些年过得好么?”
酒劲肆虐,夏轻禾已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声音若有若无:“我过得很好的,你别担心。”
话罢,她便没了动静,只剩轻微的呼吸声。
顾森奈的眼底黯淡无光,既然过得好,为什么会哭。
身边的小女孩又动了动身子,微微开口:“不要丢掉我,我很乖的……”
等她完全睡着了,顾森奈把她平放在后座上,驱车往咖啡厅而去。
第二天早上,夏轻禾睡醒,望着房间里的摆设,怎会有点熟悉?几秒后她反应过来,昨天好像刚来过这里。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顾森奈没有带她回家。
口好渴,夏轻禾掀开被子下床去找水,身上还穿着礼服,她打开卧室门,顾森奈正端着两盘早餐从厨房里走出来,白色的衬衫随意垂下来,又穿着家居拖鞋,显得明朗又慵懒。
“醒了就过来吃点东西,再去洗澡,你昨晚喝了不少果酒,那个酒后劲很大,”顾森奈把他做的西式早餐放在饭桌上,然后又去倒了两杯牛奶来。
夏轻禾闻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