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延的激将法倒是成功激起钱茵心中的怒火,他见这男人虽是个盲人,却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堵在心里的一口气发布出来,云暖趁势拉着乔景延进屋,最后提醒她:
“你好好准备,别到时候连自己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自从中午和钱茵在门口见过,回了房间的云暖的话就明显少了很多,显然她对于不少人知道她嗅觉失常这件事情很在意。以往两个人晚饭过后总是要和楼下的露西太太说说话,今日云暖倒是睡的很早。
乔景延睡的很晚,他仍旧不满意想要为云暖搭配的第一款香水,拿着试香条嗅了很久,始终毫无灵感。
这对半路恶补的乔景延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后来乔景延睡到了后半夜,突然间被从房间里传来的细微声响吵醒,有人在翻她桌子上的实验配方,他心弦紧扣,直到闻到云暖沐浴之后的体香,这才明白是云暖来他的个房间拿东西。
他临睡之间就把香水放在书桌上,还有一些用盲文记录的方程式和配方。云暖显然是不懂盲文的,她应该只是来找香水,可是这人却一直站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屏住呼吸,安静的侧着耳朵辨别,直到听到实验的香水瓶被人打开的声音。
她的嗅觉已经失常,这是准备要做什么?
后来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她的邻居苏珊的话,马上爬起来,夺走她手里的香水。
云暖抹了香水的指尖还未塞到嘴里,突然间被站起来的人吓了一跳,一抬起头去,便看都那双隐没在月色下的深邃眼眸,那个人握着瓶子,问她:
“你疯了,是准备让味觉也失常?”
他从未见过乔景延发什么大的火,被这人紧皱眉峰,抿着薄唇的呵斥模样唬住,愣在书桌边,许久都没有说话。
乔景延看不到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知道自己说话语气很重,却不是真的怪她进他的房间翻香水,他猜测她肯定又哭了,语气一瞬间就软下来,问她:
“哭了?”
云暖原本还没那么强烈的yù_wàng,突然之间听到他声音软下来,被那声温柔的询问刺痛了眼睛,委屈又不解的和乔景延说:
“我不会输给钱茵……”
争强好胜的云暖,几乎是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泣不成声,乔景延和她面面相觑,听闻她从用手捂住嘴,从指缝里不甘心的挤出一段话:
“到底为什么会消失啊?”
对于突然之间消失的嗅觉,她的这句话像是从深渊出传来,始终无法接受,已经成了废物的自己。她哽咽着,不知道是和乔景延说,还是和自己说:
“一点都不公平,我无法用我的鼻子去观察香水,也没有办法辨识到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味道。”
“我不想就这么认输,妥协和放弃啊。”
“我知道总有别的方法可以行得通。”
面对女孩子沙哑着嗓音,无助又绝望的呐喊,乔景延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开,如果这就叫做同病相怜,那就如同看到曾经那个自己,问为什么世界里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了,我的太阳什么时候才会升起来。
云暖觉得这个世界一点儿也不公平,荣华富贵也比不过一颗想要努力去追求梦想的初心,正因为总是不停的行走,人类才能拥有独立的魅力和个性,才能变成独一无二的自己。
香水是她证明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价值和目标。
如果连这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她怎么舍得放弃原本就一直热爱的事业。
“乔景延,要我承认我这辈子都不在触碰香水,我做不到。”
她把乔景延当成最好的朋友和倾诉对象,捂住嘴巴,小声的呐喊出心里那些压抑的不甘心和委屈。
月色下云暖的身影,被月光映照在墙壁上,缩成一个微小的圆点,她颤抖着肩膀,看着面前看不到她面容的乔景延,说的无助而绝望,不甘心,不想放弃,不想和喜欢的事业分道扬镳,这就是她这几个月以来的所思所想。
她泣不成声的哭诉着,像只可怜而有卑微的小虫子,后来,一直听她说话的那个人突然之间走上前,抱住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宛若阳光一样烘干云暖湿漉漉的心脏,她睁开眼睛,听闻那个人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看,这个世界上总有不是那么完美的人,像你,像我。”
像成千上万个因为小缺陷而无法体会到这个世界美好的人们,有无数的你和我。
“但这并不是人生之路的终止,因为我们相比于其它的生物来说,已经足够幸运和荣幸,获得看得见这个世界的眼睛,听得到音乐的耳朵,闻到芬芳气味的鼻子,足够我们生活下来的智商和适应能力。
“可是谁又有资格否定缺少了某一样缺陷的我们,就不能获得骄傲和光彩照人?”
“云暖,只有自己才能否定自己的人生。”
“外人的唏嘘和惋惜,不过是因为他们以为我们过的不幸,若是因为如此而认为自己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