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欺他年少,送过来一只小碗,田原怒道:
“去,换只大碗来!”
伙计冷笑两声,应命而去,换了只最大的海碗“砰”地放到田原面前,讥讽道:
“老爷请用。”
田原嘻嘻一笑,搬过酒坛,揭去上面的棕叶,倒了满满一海碗酒。
田原平日里鲜少喝酒,此时一碗酒捧在手中,一股酒气直冲他的鼻子,他皱皱眉头,对这酒味还不太习惯。
眼见伙计和众人都盯着自己,田原喝又不是,不喝又不是,后悔当初硬充好汉,到了此刻,唉,不喝也得喝了。
手腕一抖,一大口酒猛灌下去,用力过猛,酒进了气管,“哺”地一声全吐出来,呛得脸色通红,一个劲地干咳。
众人见状哄然大笑。
田原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调匀了气,又是一口含在嘴里,硬着头皮夹起铛子里烤得焦黄的牛肉,塞进嘴里,“滋”地一阵轻响。
酒气温热蒸腾,直冲田原的脑门,田原登觉得天旋地转,脖子一梗,一大口酒和牛肉一块,“咕噜”一下都吞下去,直觉得肚子里火烧火燎,痛苦难当。
伙计和众食客瞧着他样子甚是好玩,笑得更加厉害,田原抓过碗咕咚咕咚把酒都吞了下去,这回肚里滋味已不似先前那般难受,头微微有些晕眩,却觉得浑身肿胀,似有使不完的气力。
田原倒第二碗酒的时候,手微微有些发抖,他坚持着把这碗酒也喂着牛肉喝下。
他两眼呆直,脸红扑扑的,突然咧开嘴唇笑了起来,这一笑竟止也止不住,尽情畅怀地笑着,什么烦恼和忧愁都抛之脑后,人飘飘欲仙。
伙计担心他跌倒在铛子里,走近前来小心地看着他。
田原手指摇摇晃晃,指着面前的铛子嘻嘻笑道:
“咦,怎么有两个铛子?”
他转过头,看到伙计,笑得更加厉害:
“嘻嘻,你怎的,怎的有两个脑袋,不对,不对,肩膀怎的也是两个……”
脑袋突然往前一冲,垂在那里一动不动,喃喃道:
“两个混蛋,咦,两个混蛋怎的长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嘻嘻。”
声音越来越轻,低低地唠叨:“多多,多多,多嘟凸的多的的,多多多多多多……”
他的头突然一扬,伙计吓了一跳,他的右掌猛地一拍桌子,喊道:
“酒真是一个好东西!酒真是一个好东西!”
田原的右手抓住酒坛,嘴里嘀咕道:“我喝,喝,我还要喝!”
伙计凑近他的耳边,说道:“客官,你不能再喝了。”
田原点点头:“好,好,不喝不喝了,不喝,我不喝。”
声音突转高亢,两眼瞪着伙计,眼眶里都是血丝:“胡说,谁说不喝,喝!本,本老爷是海量。”
他抓过酒坛,伙计还要阻挡,田原右手一掌拍出,虽没运作真气,伙计还是被他击得跌了一跤。
田原举起酒坛往嘴里咕咚咕咚倒着,流出去的酒倒在铛子和铛子下面的炭火里,激起“滋滋”一片声响和炭灰。
田原身子一歪,卟嗵一声倒在条凳下面,酒坛在地上跌得粉碎。
田原躺在地上不醒人事,嘴里还一直嘀咕:“多多,多多,喝,谁说不喝,喝,我们喝,多多,多多……”
铺子外早就围满看热闹的人。
掌柜的从后面出来,见此情景,骂道:
“该死,哪来的小叫化,快扔出去!”
伙计和酒保俩人听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