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两辆卡车开到跟前,停了下来。
车上的兵纷纷跳了下来。
他们围坐起来,把张大雷和愚二裹在中间。
愚二非常紧张,因为张大雷的气能让若大的车跑得飞快。
现在居然又来了两辆车,这世上的高人原来这么多!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在士兵们雷鸣般地助威声中,张大雷冲了上来,他拳风呼呼。
愚二躲闪着,躲闪着。他觉得张大雷的脚步很虚浮,拳既没有力量也没有速度。
看见躲闪的愚二,张大雷的信心更足了,他放开胆子进攻。
愚二终于决定,放手搏一搏,他一定要见识一下张大雷的气。
他开始调息,静静地感觉体内的它。他感觉到它灌入了手臂,充盈到了指尖,他一拳击出。
张大雷飞了起来,在一片金星中,他喷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在空中划出许多条艳丽的血线。他终于落到了地上。
四周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士兵们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拉开了枪栓。
“排长不动了!”
“还有气!”
“快送医院!”
愚二早就傻了,他实在没想到,张大雷这么弱。
他被五花大绑地押往了军部,平生第一次坐上了汽车,不,是躺在汽车的后车厢里,一群兵围着他踹。
绳索束缚不了他,他只是不想反抗,打坏了人是他的不对。
他觉得太阳沟,可能就是他命中的魔障,在这个以太阳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充满黑暗和辛酸。在这里,他总是要莫名其妙地打坏人。
汽车不舒服,颠得他更加心烦意乱,但汽车跑得真的很快。
愚二被扔进了一间有铁门的小黑屋,他听看守的士兵说,它叫做禁闭室。
愚二一会觉得自己是有罪的,毕竟打伤了同僚。一会觉得自己是无辜,是对方要跟自己比武的。他用舌头舔着嘴巴,添了一百多圈,也没舔明白自己有罪没罪。他只有一个企盼,就是对方千万别死了,死了就真没得舔了。
但脑子更关切的还是那个绿色的大鼻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进来一个个子高高,长脸、浓眉、大眼、阔嘴,有点福相的中年男子。
身穿一身蓝色长袍,男子看起来不像是个兵,倒像是张老夫子一类的大儒。
“我叫刘向。”有人上前替他松了绑。
“哦,你跟我们第一军军长一个名。”愚二活动了下身体。
愚二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很厉害。要怎么罚,顺便,我都认。”
刘向似乎并不关心这个话题。
“小英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听说你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走吧,你自由了。”
愚二却不想走:“那个人死没有?”
“你还没那么厉害,不过,听说你打断了他四根肋骨。”
“我真的可以了走了?”愚二不太相信。
“不想走啊,去我那坐坐。”
愚二摇头。
他走出禁闭室,他看见守卫的士兵纷纷举手敬礼。
他又停下了脚步。
“没事了。比武嘛,有死有伤是常事。你走吧。”
“我还想去看看那个什么汽车?”愚二憨头憨脑地说。
“你没见过汽车吗?”
“没见过,我以前住在花城,但是从来没见过。”
“什么时候啊?”
“八、九年前。”
刘向笑了。
“赵永川。”
“到!”
“你带愚小英雄,到处去看看,让他见识见识。”
“是!”赵永川是大高个。
他带着愚二直奔汽车排。
汽车排里好多车。
愚二终于弄懂了,汽车里没有马,但汽车有气缸。燃料在气缸里燃烧,产生巨大气压,推动活塞上下运动,又通过连杆把力传给曲轴,再通过变速器和传动轴,把动力传递到车轮上,从而推动了汽车前进。
愚二知道什么是活塞,什么是连杆,但他没见过变速器、也没见过传动轴。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懂了。
自己也有气缸,丹田不就是自己的气缸嘛?
肺不就是自己的活塞嘛?
自己的手臂如此灵活,“真气”通过他,可以转换成力量,那应该是转动轴了吧。
自己要加速靠的是腿,这应该是变速器了吧。
愚二想明白了,就很开心。
赵永川听得下巴都要掉了。他觉得这个愚二八成脑袋有毛病。
可他不敢说,他怕愚二也给他一拳。
“汽车,真是个好东西。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以前没有这么宽的路,汽车开不进四川。我们的第一辆汽车,都是抬回来的。”
“是嘛?”
“前几年,外省的军长、师长都在买小轿车。那时候,我们刘军长还是个师长。他不想买轿车,他只想给我们的四川的部队买辆军车。后来,我们就在云南买了辆,可是没想到没办法开回来。”
“为啥?”
“自古蜀道难于上青天。我们没路啊。军长没办法,就请人把汽车拆开,我们出动了上千的人,才把这车抬回来。当时正是酷暑,时不时就有山洪,路难走的很,死了不少人。你知道,那辆车叫啥名字吗?”
“叫啥名字?”
“叫企盼号。军长说,死了这么多人,才抬回来这辆车,是希望这辆车能帮我们开出更多的路,希望我们四川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