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二喜是在天黑之后下山的,他带着响水寨最为精悍的队伍。
点着的火把在山路中犹如一条弯曲的长蛇。
“二十七,二十八……”柳玉趴在一旁的草丛里仔细地数着。
当队伍过去后,她坐起身来对李从军说:“真没劲,去了三十个。山上就剩二十来个,一个人最多分两个。”
“上山吧,动作快的话,说不定还赶得及,从师父那再匀一点。”
一直以来,响水寨是很少和实力雄厚的大户人家为难的,因为这样的大户都养的有护院。
去得人不够多,很难在短时间内得手,惊动了乡公所的护乡队,就难免会有麻烦。
但今时不同往日,剿匪的护乡队已经越剿越弱,被剿的土匪却越剿越多。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富人们心疼钱,在护乡队剿匪送了命,没几个钱拿。当土匪抢一次,够花几个月。
这次打马家,有两个目的,一是贪马家的钱。二是贪马家的人。大当家的在盘水镇上撞上了马家大小姐,觉得她肉嘟嘟的,白腻腻的,有点味道,所以要把她弄上山去。
马家有十来个护院。
马老爷是个慈善的长者,马家的护院倒还颇有点护主之心。
当他们远远地发现直奔而来的火把之后,纷纷站上了墙头。
张妈惊慌失措地通知了老爷:“老爷、老爷,土匪,好多土匪。”
马老爷吓了一跳。他走到院子里,听见急促的马蹄声。
“姓马的,我们是响水寨的大爷。识相的打开大门,放下武器,咱们好说好商量。不识相的,老子的枪可不认人。”
“老爷,怎么办?”一个护院问道。
在马守信的犹豫中,枪声响了,有两个护院从墙上摔了下来。护院们勇敢的还击,但护院终究只是护院,跟土匪比起来,不但武器差,枪法更差。
又有一个护院摔了下来。
“别打了,别打了。”
马守信站上了墙头。“你们不过是要求财,要多少,说个数目?”
“不多,两万大洋吧。”
“我哪里有这么多大洋啊。”
“没有?老子打进你家的门,你就有了。”
马守义想了想,财去人安乐,为了钱让大家送命不值得。
“行,我这就叫人送出来。没那么多现大洋,银票行吗?”
“别急啊,还有你女儿,那个叫什么瑶的。我们大当家的想拿去摇一摇。”
马守信噎住了,这样的条件他肯定不能接受。可是不接受,土匪就可能打进来。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东西,我是给你面子。你可想清楚了,我数到三,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杀进来,杀光你全家。”
马云瑶害怕极了,她紧紧地握着哥哥的手。
查世凤走到她了跟前,一脸严肃地对她说:“马小姐,要不你牺牲一下,救救你爹和你哥的命?”
马云瑶“哇”地一声,扑进了哥哥的怀里。
“一!”阎二喜神气活现地大声数着。
“二!”他看见查世凤和燕长生走上了墙头。
“哎,这娘们也不错,我要了。”
阎二喜叫嚷着。
“这位大爷,我劝你别数了,你看把我吓得。人家都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你要是真数到三,我旁边这位燕爷会着急的。”
查世凤对阎二喜说。
“他妈的,小娘们,还挺浪,有你浪的时候。大爷这就数给你看,三!”
阎二喜一边数,一边抬起了枪。
两声枪响了之后,到处都是枪声。
在阎二喜从马上摔了下来的同时,土匪们发现,到处都是子弹在飞,他们甚至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飞出来的。
“有埋伏,快跑啊。”
“风紧了,快扯啊。”
响水寨的土匪没经过什么大阵仗,发现中了埋伏,他们除了四处乱窜,或者就地趴倒之外,似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燕长生手里提着双枪,悠然地吹着其中一只的枪口。
查世凤只背着手,站在墙头上看。
柳凤等人很顺利地结束了战斗,她仔细地清点了尸体。
“师父,刚好三十个,一个也没少。”
查世凤满意地点点头,她把惊呆了的马老爷扶下了墙。
“马老爷,如果我们查家曾经欠过你什么,现在都还清了。告诉你闺女,如果我或者我的兄弟们听见有人在背后骂我家柱子,就割了她的舌头。对了,顺便说一句,我们也是土匪,比响水寨响十倍的土匪。”
说完,查世凤和燕长生扬长而去。
燕长生在走过马云遥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他看了看脸色惨白的马云瑶。
“小姑娘,一定要学会敬老,否则,老人家有时候脾气会不好。”
菲菲晚上一直呆在茶叶店,因为查世凤让她今晚不要出门,柳月则像门神一样守在茶叶店门口。
豁牙终于醒了,他看见菲菲,刚想说话,又看见柳月跳着过来跟他打招呼。
他吓坏了,他几乎是跳了起来,缩在墙角边蹲了下来。
柳月无趣地吐吐舌头,又识趣地出了店门。
菲菲想跟他说话,却看见他哆嗦打得好像筛糠。
李从军和柳月回来,带回来了十几个衣不蔽体的小姑娘。
李从军是在一个马棚里发现她们的,她们**裸地倒在稻草上,个个目光呆滞地张开着双脚。李从军赶紧走出了马棚,去叫柳玉。
柳玉和师妹们从土匪的尸体上扒下了衣服,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