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不喜欢套狗绳,可不套他又不敢带它上街,只好把它关在家里。
戚茹想了想,买衣服不急,答应下来:“好。师父您注意安全。”
徐宏摆摆手,在巷子口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戚奶奶注意到了细节,她看见徐宏手里似乎提着礼盒,想必是要去拜访谁。她揉了揉手腕,对戚茹道:“茹茹,你要不要提前去看看那位林老师?”
她虽然对林启光不熟,可从徐宏和戚茹对他的恭敬态度来看,也知道这是一位大师。虽是看在老伴昔日的恩情才帮忙教导孙女,可恩情是一回事,师恩又是另一回事。于情于理戚茹都该去看望。
临安的风俗便是如此。对于亲近的人家,不止大年初一要上门拜访,除夕夜之前也要拜访。年前拜访代表感谢上一年,年后拜访代表维系下一年的感情。如果只是年后拜访,亲近度就比别人次了一个等级。
“知道了,原本就打算下午去的。”学思的补课在前天就停止了,大年初四开课,十三就开学。她这几天除了练琴,还有大把的空闲时间用来复习和陪伴奶奶。
“提些果子去吧,也是一份心意。那我们明天再去逛?听说明天下午商场就关门,衣服应该有打折,会便宜不少。”
“好。”
她们两都不知道,徐宏正在前往林家的路上。徐宏和林启光没有多少私交,除去第一次带戚茹来林家认门,之后的每一次都是戚茹独自来的。戚爷爷与林老有恩,但他没有。
秀水街,林宅。
大宅院绿化做得好,夏日纳凉首选,可冬日却显得有几分阴森。空荡荡的宅院仅有两人居住,少了几分烟火气,热闹不起来。
正屋里,长袍老人站在一张大案桌前提笔画着什么。
“林老,您这是作画呢!”
“小徐来了,坐。”林启光正好收尾,搁下画笔,在清水里洗了洗。
“迎客松?林老,我这算不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林启光笑起来:“巧了,说不定就是为你而画。”
“不敢不敢。”徐宏摆了摆手,林启光于书画一道不如他制器有名,可也不是谁都能请他作画,“您别笑话我。”
“行吧。”他让保姆把画收进书房,又净了手,从茶几抽屉中取出一罐子茶,“今年的明前还剩点,你来的正好,省的留到年后。”
盖子一打开,徐宏就闻见一股清香。明前茶难得,林老拿出来待客,算是将他放在了比较重要的地位。
“好茶。”
两人之间的话题除了音乐,就是共同的熟人,戚茹。不知是有意无意,徐宏提起了方才林启光做的画。
“原只知您精通乐理,不知您对书画也有心得。”徐宏自己走的是野路子,出身于京戏班子,班主只让几人吹拉弹唱,压根不会花钱让他们识字。
而林启光不同,身为民国时期红极一时的林玉芳的徒弟兼侄子,他从小受到的是精英教育,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也偶有涉猎。
“随便写写画画,打发时间罢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未来是年轻人的,我看小七就不错。”
徐宏心里一喜,总算提到了点子上。他状似不经意地说:“诶,您也别夸她了。您见过她那一手字没?要是被人见了,怕是要坏了您的名声。”
林启光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接话。
徐宏一惊,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林老怎么说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哪里是他三两句话就能打动的。他能教导戚茹制器已经是回报了戚爷爷的恩情,再提出别的,就是他不知好歹了。
想到这一层,徐宏心里苦笑。但他面上镇定,从容拿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礼物。
“朋友去了一趟婺源,得了一块青墨和朱砂墨。您知道我是个粗人,拿着它们无用,想着您也许喜欢。我也不懂这墨色好坏,要不您看看?”
两块墨锭放在木盒之中,保存完好,墨色正宗。林启光拿起一块看了看,随后放上,笑着说:“色泽光润,馨香浓郁,颜色正,看模样确实不错。具体如何,还得研了墨才知道。”
“那我就放心了。好墨配好人,小七受您照顾良多,我替她谢谢您。”
徐宏前脚刚从林家离开,戚茹后脚便上了门。
林启光刚把墨锭收进书房,就听戚茹的声音,似乎在和保姆商量些什么。
“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正巧碰见买山货的。我奶奶说这种蘑菇品质好,炖汤喝补身体,您过两天泡发了给林爷爷熬鸡汤喝。”
林启光望着桌上的墨笑了笑,转身出门向着两人说话的方向走去。
“小七来了?带了什么好东西,神神秘秘的。”
戚茹把所有的山货递到保姆手中,又对林启光问好:“林爷爷好。一些煮饭用的食材罢了,君子远庖厨,您不懂。给您带了些果子,不知道您爱不爱吃。”
“你又知道我不懂?”
“从没见您下过厨。哦,烤地瓜不算啊。”
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