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摇头:“不可能,我不信!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我想杀你的时候,我娘一直劝我将你引回正轨,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你想要证据,是不是?”柔夫人站起身,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好,那我就给你证据,让你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说着,她突然撕开了身上的衣服,我看到她的肩膀上有一个大的凸起,那里长着一个纹身,但是那纹身周围的皮肤因被热水烫伤而蜷缩在一起,所以我看清她的纹身是什么。
“这算什么证据?”我收回了视线。
柔夫人指着肩膀上的纹身道:“这是师哥亲手给我纹的纹身。当时我和师哥情投意合,可是你娘却百般阻挠我和师哥在一起,后来还用开水烫伤了我的肩膀,让师傅将我逐出师门!”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变得尖锐而高亮:“我一个女人流落江湖,无依无靠,好不容易认识了欧阳安,她却又来横插一脚,从我身边生生夺走了欧阳安。后来我进宫认识了皇上,她又阻挠我和皇上相见,还让欧阳安和我反目成仇!”
柔夫人说得很激动,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那笑容凄惨而绝望:“可是她呢,她却霸占了所有人的宠爱,更为欧阳安诞下子嗣!她怕我抢走欧阳安,就将这条盅虫种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日日被百虫侵蚀,生不如死!”
她突然看向我,双目圆睁,尤其是那只罗露在外面,没有眼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却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说我不应该恨她,不应该恨你吗?”
她“噌”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猛地扑向铁栅栏:“凭什么你们过得这么舒适,母慈子孝,有亲人疼,丈夫爱!凭什么我要过得如此凄惨。想要扶少主上位,结果却扶了个怎么都扶不起的阿斗!”
她从铁栅栏后面伸出手朝我抓来:“我会落到现在这个田地全是你们母女害得!全是你们!没有你娘,我和师哥早就在一起了,说不定现在还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没有你娘。我就是欧阳将军府名副其实的三夫人,儿女成群,享受天伦!是你娘,是你娘毁了我的一生!”
她看着我,眸子里全是猩红一片,滔天的恨意就如汹涌的江水想要将我淹没:“每次看到你和我们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的脸,我就想要将你的脸撕碎,然后往你的脸上、身上种上千万种盅虫!母债子偿。你娘付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要从你们娘俩身上讨回来!”
我被柔夫人眼中的恨意所惊吓到,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三皇叔扶住我的身子,我这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冷,浑身僵硬。
柔夫人看着我又青又白的脸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突然知道自己的亲娘是个不折不扣的毒妇,欧阳晓晓,这个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
“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会相信的!”我想要高声反驳柔夫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的话却没有多少底气。
柔夫人看着我的样子笑得更加肆虐:“你要是不信你就问问她身边的两个女人,看看她们的身上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样的痕迹。当年她可是烫伤了所有知情的人!”
柔夫人这么一说我就想到了我娘身边那个拦住我,让我杀了柔夫人的女人。
直觉告诉我,柔夫人所说的可能是真实发生的事,但是事情并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样,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不由皱眉猜测,那个女人那么想要柔夫人死,会不会和柔夫人所说的事情有关?
她在整桩事情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我思索了片刻从怀里拿出了玉镯,柔夫人看到玉镯的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对过去美好生活的怀念。
可是那怀念一闪而逝,快到让人抓不住,紧接着柔夫人的脸上就出现了异常狰狞的模样:“你不配拿着这个玉镯,你不配!”
看来她是认得这个玉镯的。我看向柔夫人,发现她的手腕上也戴着这个玉镯:“我娘让我将这个镯子给你,说你看到这个镯子就能明白一切,过去的种种都是误会。让你早日回头是岸!”
柔夫人嗤之以鼻地看了我一眼:“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以为拿一个玉镯就能搪塞我?误会?什么误会?这些事每日都萦绕在我梦中,你们以为一句误会就能平息我的怒火?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让那臭表子来见我,她既然敢做出这些事,为什么不敢来见我?”
我抿了抿唇,淡淡道:“她也想来见你,但我娘受了很重的伤,恐怕过不来!”
“过不来?哼,当年她只剩一口气都想着要和欧阳安苟且。现在不过是一点内伤,怎么可能过不来!不过是无病呻吟,博取同情罢了!”
柔夫人的话越说越尖酸刻薄:“当年知道这些事的人都已经魂归西天,唯一留下的两个也被她牢牢地拴在身边,她想要将自己做过的畜生事抹干净,哼,做梦!”
我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道:“既然你说我娘身边的人也遭遇过我娘的毒手,那她们为什么还要留在我娘身边呢?早点逃离不就行了吗?又或者一刀杀了我娘不就可以报仇了吗?她们每日都陪伴在我娘身边,十多年来,不可能找不到杀她的机会!”
“你太天真了,你娘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用盅高手,她完全可以用盅毒控制她们。你娘如果想让身边人乖乖听话,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需要花费多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