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作便是去看十三的反应,见她垂眸面色平静的模样,挑起秀丽的眉,口气愉悦道“亏得十三先前告知,此战才如此顺利,实在功不可没”
十三抬眼瞧她,眼里含着些道不明的情绪“朝乐,你一早就知兰循性情,故意出其不意引他中计,对吗?”
楚卿离一愣,敛下面上的神色,沉声道“兰循自负,虽独守南方十八年,可十八年足够磨掉一个人的脾性,他自认为我不过区区女流,兵法见识浅薄,却忘了我的出身,高墙之内,焉有短目”
楚卿离看着她,目光越过远处“他会为这自负付出等同的代价”
第19章第十九章
一路抄着近道,千面匆忙的步伐显得有些狼狈,脸上是万分悔恨的模样,那双眼里透出的愤恨更加显著。来到营帐,兰循正看着桌上的残棋,白子形成一种半包围的状态,但不敢轻易迈出界限,与大杀四方的黑子相比实在含蓄内敛许多。可正是这种不动声色的局正慢慢把包围圈缩小,将他们困在方寸之地,互相牵制着。
千面单膝跪下,语气沉痛“主子...”
兰循摆手制止了他的话,拿起棋子在棋局上慢慢游移着,时间也似乎变得紧张起来,最终,兰循看着白子后方一处很难发现的缺口晦暗一笑,郑重的放下黑子。包围着黑子的白棋自顾坚守着自己的位置,谁也没有料到后方一股突然出现的变故横插进来,像是搅起的风暴,触不及防。
“输了”肯定的口气没有一点疑问。
千面低下头,握紧双手,悔恨交加“是”
“本王犯了兵法大忌,轻敌”兰循看着手下的棋盘,手伸进棋罐里抓起一把,垂下手缓缓松开,那棋子便像是倾泻而下的沙硕,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弹跳击打声“楚卿离心思之深,恐怕本王也不敌,不过,她最终也会输的”
说着,他挥袖转身直面千面“无常那边应该快要得手了,本王的这份大礼,楚卿离一定会万分欢喜”
山中岁月缓慢,外面昼夜更替,楚卿离这番征战,已然离京两月之久。
朝中有楚卿离信得过的臣子看守,楚阳身边也留有楚绍寸步不离的护卫着。
邯峰岭战况不知如何,这等紧要的军事机密楚夕辞自然也不晓得。不知道才更为焦急,她身份隐晦,不能随意踏出皇宫,想要做些什么也唯有靠身边的几个下人。云济舟也随战而去。她心里像是被猫的爪子挠着,心痒又急迫。这种矛盾不及的心理快要让她崩溃。
就好比明明可以得手的东西偏偏只能亲眼看着别人拿走。
简直要疯掉。
楚夕辞实在受不了这种被压制的不甘,挥手推开一边的红檀木屏风,手接触到更为坚硬的木头,反倒叫她的手瞬间红肿起来,楚夕辞气极的拿起装饰的花瓶随手扔出去,好像这样才能将她心中的怒气发泄。
并没有听到花瓶摔在地面的破碎声,楚夕辞抚着剧烈起伏的胸脯看着不远处,倏然一愣。
“大胆...你是谁?竟敢闯进本宫的寝殿”
无常一手抓着价值千金的花瓶,侧着脸的眼里藏着几分危险的颜色,语气不屑道“还没有我无常不敢来的地方”
“无常?”楚夕辞慢慢向后退着,警惕的看着他“你是杀手阁的无常?”
无常松开手,花瓶摔在地上响起巨大的响声,像是平静的夜里响起的惊雷,震得心里慌乱“怎么,想起来了,你在害怕?害怕我杀你吗”
楚夕辞抵着后面的屏风,不敢动弹,脸上骇出一片青白色“你...你...”紧张到极致,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无常扭过头,一步步朝她走去,属于杀手的那种阴暗之气铺天盖地的袭来,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楚夕辞此刻便是这种做了太多亏心事的心理,颤抖的看着无常越来越近的身形,待瞧见对方fēng_liú邪气的面容怔了一瞬,无常已经欺身到前。
“杀手阁既然接了你的单子,定然要做的彻底,先前遇到些阻碍,不过现在已经算不得难事,只是眼下楚卿离在邯峰岭交战,到底能不能有命回来还不一定,你想她死在那边吗”
楚夕辞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门外,以防隔墙有耳,确定无人后,切齿道“本宫恨不得她立即死去”
无常轻笑,从缠绕在手腕处的护腕里捏出一个纸包递给她“把这药放在小皇帝的饮食中,他便会陷入昏迷,楚卿离一向珍视他,若听闻他昏迷必然乱了心神,刀剑无情,她这一分心,可就...”
楚夕辞看着那包药,心里打着鼓“本宫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万一你们”
“你会在意这个?况且杀手阁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做与不做,你看着办”
楚夕辞犹豫片刻,那包药就在眼前,只要拿下,她就可以摆脱这种屈居人下的位置,就可以拥有数不尽的荣耀地位,咬咬牙,伸手夺过,狠声道“本宫做”
知晓了楚卿离并不如想象般好对付,兰循也上了心,一时之间,战局难分高下。
就这般僵持着,谁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只是日子久了,免不得难捱。随军的将士虽没有同战场厮杀那般费力,可大都懈怠,没了多少动力。
楚卿离看在眼里,思忖着。
“济舟,你说兰循那边是否也同此一般,松懈下来”
两人走在后山排练军队的场地里,云济舟四处环顾着周围的情形,温声道“这些将士原本就是为战场厮杀做准备的,现在却来此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