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呆住了。
放开水壶,桌面上,一堆栗子壳。
心里怦怦直跳,小舅舅的斗篷下面,分明能看见里衣,那之前就是歇下了?
五味杂陈,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垂着眼,余光当中是那柄长剑。
之前回来时候,赵澜之还给她看过,徐椀站了起来,下意识就走向了这边屏风。她爹对她讲的她娘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心里,他说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眼里,漾出来的柔情蜜意,可不似作假。
站住了,一抬头徐凤白正站了对面看着她。
徐椀忙是扯唇笑了:“小舅舅,出来半天了,我是有点困乏了,该回去了。”
徐凤白手里还拿着个小些的斗篷,也是从前徐椀穿过的。
走过来给她披上,这就要送她回去。
徐椀回到桌边拿起了手炉,却是笑笑:“院子里也亮着,不用舅舅送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徐凤白也没有勉强,送她到门口。
在门口看着小姑娘的身影就隐没在了假山后面,这才关门。
约莫着女儿走远了,赵澜之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真是虚惊一场,他衣衫已经齐整了,走了徐凤白的面前,长长叹了口气:“真是我亲闺女,来得也真是时候,幸好她没看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
当然了,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其中牵扯多少事,只能先瞒着。
徐凤白也是抚额。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赵澜之有心继续温存一番,才一伸臂,却被她拍了下去。
烛火映着这边,想必这时候两个人的影子应该就在门上。
徐凤白回头看了眼:“她看见你了。”
说着,对着他那长剑下颌一点,用轻的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 :“只是现在还不确定你在我这房里干什么,这孩子心里能藏事了,她走的时候看似镇定,目光却是避开了我,说不定现在就藏在假山后面看着这里。”
赵澜之大步过去,拿起了长剑,明白过来:“那我得走了。”
说着回身径自又回了门口。
两个人最大的默契就是阿蛮,不用多说,就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冷风吹着,不能让孩子有多顾虑,也不能让她在外面多站一会儿,让她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当着她的面做个戏。
走到徐凤白的身边,生怕影子泄露太多,只垂臂握住了她手。
赵澜之轻轻一握就松开了,千般不舍万般痴缠都在这么一握当中,徐凤白盯着他的眼,也到底抵不过他满心期待,撞了他的肩,低语一句,走开。
“明日晌午,老地方。”
男人扬眉,自然应了声我等你,这就开门走了出来。
暗处,徐椀自假山的乱石角上看见他的身影,脚底发凉,然而冷风吹着她的脸,也顺便吹来了男人的叮嘱,徐凤白就站在门口,她亲爹抱着拳,声音不高也不低,刚好能听见。
“那就麻烦徐兄多多照看阿蛮了,我三两天便回,先别告诉她,我怕她惦念着吃不好睡不好,等我忙过这两天就来接她。”
这话听着虽然有些含糊其辞,但是一想就通了。
想必是他又干什么去,来嘱托小舅舅,不想让她知道才瞒着她的。
耳边听着关门的声音,赵澜之也往后门去了,徐椀抱着手炉,想着自己的胡思乱想无声地笑了起来,时间真的不早了,估计花桂也是觉得她在小舅舅这里无需担心才没出来找她,得赶紧回去。
圆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躲了云层里,星空暗淡一片,院子里的灯笼也有不亮的,徐椀拢着斗篷,走得不快。她脚步也轻,走到赵妧园子口处,才见着那边有点亮,不等过去,隔着墙一声叮咛传入了耳中。
似女人的娇啊喘声,徐椀站住了。
她抬头看去,墙上的毛草被风摆动着,侧耳细听,断断续续的声音一下让她红了脸。
(中)
这是个什么日子,专门听墙角的日子吗?
幸好这会心情已经转换过来了,光只贴墙站着,也没觉得冷。墙那边的动静不大,只偶尔传过来一点,女人喘着的时候似乎还有笑意,听着有点耳熟。
“给你留着了,都是你的,别弄了……今天……嗯……”
“瞧你这浪荡样,巴巴地过来了,是怕我说出去吗?嗯?别动……”
男人的声音听着很年轻的样子,夜空当中,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了点点星星,徐椀扬着脸,开始数星星,大宅院里面,像这种丫鬟小厮之间烂事,都很常见。
断断续续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一块,或许是寂寞,或许是喜欢,或许是别的,总之,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这点事,从前她不懂,现在好像还是不太懂。
冷风一吹,她也懒得再站,径直往前走了,脚步声一响起来,里面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也不回头,徐椀快步回了自己院里,正赶上花桂出来要接她,走了个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