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抬起头看了华天都一眼,阴阳怪气道:“原来华少爷在啊,也不出声,害得我敲了这么久的门,手都敲酸了”。
来人正是张家府上的一个小厮,特意来邀请华天都前去做客。
张家曾许诺,只要云雪能够成功嫁到张家,便将不远处的几处店铺送给华家作为聘礼,所以自然要称呼华天都一声华少爷。
见华天都没有回话。
那小厮兀自停顿了片刻,再度笑着道:“华少爷,三少爷特意让我来邀请你,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是少夫人唯一的亲人,又怎么能不去的,还是赶紧收拾一番前去吧,不要让大家等着”。
小厮把话说完,见华天都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站在原地停留了一阵子,哼了一声,“话我也是带到了,去不去就看你自己的了”。
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抬起头看了华天都一眼,大步走出了华家那早已破旧的门槛。
“什么东西,你妹妹能够嫁到张家,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不愿意了,这可不是谁都能嫁到张家的,你一个杀猪的东西,一辈子也怕赚不来那么多家店铺吧”。
小厮一边走,一边暗自骂道,当真是小人得志。
尽管这声音很小,不过这一字一句皆都落到了华天都的耳中。
华天都好似麻木了一般,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又这般磨了半刻钟的时间。
这才拿起手中的杀猪刀,卷起衣襟抹去刀身上的沙石,水渍。
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抚摸着锋利的刀身,转过身看着那堆积在地面的上的聘礼,吐了一口口水,右手猛挥而下,一个聘礼箱当即被其劈斩成了两段。
无数金银珠宝散落在地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若是平常人看到这么多金银珠宝,恐怕眼睛都看花了吧,不过在华天都的眼里却没有半刻的停留。
拿起腰间青黑色的罩子将杀猪刀罩在里面,踩着那地上的金银,健步向门外走去了。
张家,张府,此时早已是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四处皆是声声喧闹祝贺的声音。
门口,几个恶奴正在迎接着前来祝贺的人。
“哎呦,这不是那杀猪,不,那不是华少爷吗,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快请进快请进”。
“真是晦气,这大喜的日子,你看看他穿的那是什么东西,也不怕给他妹妹丢脸”,之前前去传话的那小厮有些鄙夷道。
“少说两句,人家日后可是三少爷的大舅子,我们可得罪不起”,一旁的恶奴道。
“也是,他华家可真是好福气,养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要是我也有这么漂亮的妹妹那可就好了”,另一人道。
“滚犊子,你全家上下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人家华家的人,虽说他华家世代都是杀猪的,不过这相貌倒是一点也不差,你是没见过,这华天都的母亲当年也是这青牛镇的绝色美女,其父亲也是一绝,生得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可惜始终还是一个杀猪的,活不到四十就死了,可怜了他母亲那么绝色的女子就这般遭受着委屈”。
“不过这小子性子倒是挺倔,我听说以前他父亲死后,有不少人觊觎他母亲的美色,城北的张老爷你知道不,那也算是一个狠主,据说他有亲戚在朝廷做大官,仗着有几个恶奴便想霸王硬上弓,可惜的是肉没有吃上,反被这小子硬生生切了一只手掌,他生怕自己的丑事败光,也不敢追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看着小子便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敢真下手,在这青牛镇,撒泼,犯混的人挺多,不过真敢杀人的主我倒是没见过几个”。
“这确实是如此,毕竟杀人可不是一件小事,不过我听老辈说,这是华家是得罪了神灵,上天给他们下了诅咒,所以他们华家的人才从来没有人能够活到过四十岁的”。
众人脸色微变,“这还真是邪乎,你说这天上真的有神灵吗”。
“这,这我哪知道,大家都说有,但是谁也没有见过啊,我觉得应该有吧”。
华天都走进院子,一眼便看到了那身穿红袍的张彪,红袍上面绣着几只猛虎,身材圆滚肥胖,满脸皆是奸诈猥琐之色。
心中顿生怒气,拳头紧握,不过还是硬生生将这股子怒气压了下来。
古语云,“苦命孩子早当家,华天都从小跟随着父亲杀猪,见惯了血性,本就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成熟几分,这几年的为人处世,要让他知道了想要成事并非有着不怕死的精神,还得会动脑子”。
以前他只是听说过这三少爷好色成性,今日一看,果真是人同其貌,如此之人,也配得上云雪。
他独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大家都在喝酒,没人注意到他,当然也有不少人认出了他。
毕竟华天都在这青牛镇还是有些名气,加之青牛镇本来就很小,所以很容易认得出来。
酒过三巡,众人早已酩酊大醉,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偶尔有几个人前来找他喝酒,他都是面如冷血,从不理会。
这时,华天都站起身慢慢向后院摸索而去,行至正中,便听到“呜呜”的低声啜泣之声。
他瞬间便听了出来,这正是云雪发出的声音,当年母亲故去的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哭泣的。
当即推开房门,瞬间将云雪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面退了退。
看到来人是天都,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