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玉道:“姐姐现下着急无用,宫里出了这样的是,贞慎夫人与六尚想必也忙得焦头烂额。若是平日,恐怕一盏茶的时间便有消息了,如今各宫封锁,传信也只有传去建章宫的功夫,自然顾及不上宓秀宫的。再者说来,现在人人都避着永宁宫,谁敢进出呢?”
安檀点点头冥想片刻道:“刘太医,端仪帝姬的身子素来是你照看的,本宫想请你去瞧一瞧,想来比其余太医管用许多。”
刘太医一怔道:“微臣奉旨照料宓秀宫便不得擅自离职,更何况,娘娘这里没有太医时时照看怎么能行?”
容贵人也唬了一跳,也在一旁劝道:“姐姐,如意还在咳嗽,姐姐不能不顾着如意。熙妃那里有季太医,季太医是太医院院判,医术高明,姐姐放心便是。”
小怀子弓着身子道:“回娘娘,刘太医想出去也是不行的,宓秀宫前后三个出口都由侍卫把守,宫女、太监不得擅自出入,刘太医是皇上指来照料的,侍卫那里,是决计不会放行的。”
如玉道:“娘娘要消息,大约只有贞慎夫人那里才有,皇后娘娘病体未愈,后宫的事,都是贞慎夫人管着。只是贞慎夫人忙着,怕是不成。”
安檀冥想片刻道:“容贵人先去殿中休息罢,小怀子,你去求求皇上罢。如玉,你来。”
如玉面含疑色,走到安檀面前,安檀附耳对其说道:“你去宫门前守一守,若是能遇到萧凌风最好同他问上一问。”
如玉面色一红,领了命下去。
阳光一寸寸的移下去,永宁宫早已乱成一团。宫女掩着口鼻穿梭其间,起先只有太医和宫女在暖阁照料端仪帝姬,拦着并不让熙妃进去:“娘娘保重凤体!帝姬患的是瘟疫,娘娘不能进去!”
熙妃在外等候半日早已心急如焚,眼见一天时间过去仍没有半分消息,心下一恼,一掌掴在太监面上,熙妃这一掌打的又重又狠,小太监的脸顷刻肿了起来,熙妃丝毫不顾及颜面,破口骂道:“念瑾若有半点闪失,本宫要这身子何用?给本宫滚开!”说着硬闯进去。
两三侍女围在念瑾身畔,小心翼翼把手中的苦涩的汤药用勺子喂入念瑾的口中,大约也是恐惧瘟疫,动作极为束缚。而念瑾毫无知觉,尽数呕了出来。熙妃见状又急又恼,左右两个巴掌将侍女推开,扑上前去兀自抱着念瑾唤道:“瑾儿,瑾儿…”
几个侍女见熙妃前来,虽挨了巴掌,但多少可以远离帝姬一些,忙退了几步围跪在榻前。念瑾被熙妃抱起来,极难受的呻吟了几声,因着高烧面上通红,气息时急时缓,偶尔低泣几声。
熙妃冰凉的面颊贴着念瑾滚烫的额头,心如同被人揪在手里,又如被人用铁锥狠狠的刺,心疼的几乎窒息。熙妃紧紧抱着念瑾,强压怒气问道:“季太医究竟诊出什么结果?”
季太医在殿中跪着问诊一整天,早已虚脱,又畏惧熙妃权势,颤颤巍巍道:“熙妃娘娘,端仪帝姬高热难耐,气血不足,这药汁尽数呕了出来…微臣…微臣…”
季太医吞吞吐吐,说出来的话也模棱两可,熙妃气的浑身发抖,怒喝:“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