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密函
是夜, 月光如媚,皎白透过窗隙,将屋内照得透亮, 似白昼。
周妈妈和念平都已经歇下, 屋内偶能听夜风微掠的声音,轻轻一声嘎吱响, 一道风卷进内室。
“是谁?”陈满从床上芝猛然坐起身。
“是我。”低低的一声回应,而后似有落座之音。
“徐萧年?”半响, 陈满芝才反应, 忙从木架上取了衣裳套上, 再将散乱的发髻微微一挽,从室内走出来。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道。
“事情我都知道了。”徐萧年看着缓缓而出的那人,“你受了伤?严不严重?”
“无事, 不过一点小伤。”陈满芝看着他起身。
“抱歉,这几日一直在忙。”徐萧年道,“是我考虑不周,若是你愿意, 就让杜陵伴作护院直接进到陈府?”
“刘二郎的事,只是一个意外,她们伤不了我。”陈满芝道, “多谢你的好意,这陈府内之事,我会自己处理。”
她转身点了烛火,屋内, 两道身影卓立。
徐萧年几步上前,走到书案暗处,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不管如何,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你。”
陈满芝微愣,嗤得一笑,走近案桌从屉格中取出木盒,“世子爷是觉得我吃亏了吗?”
“这一次,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她的笑,灿若繁花,徐萧年的心,顿时似簇了一团火,烈焰熊熊,他的眸子,添了一抹痴意。
他微微咽了声,攥紧了手几步侧让,啪的一声响,她手中的木盒,被他的动作甩掉,跌落在地。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奇怪的木盒?”徐萧年弯腰将其捡起,仔细的看了几下,“似乎没什么不同。”
“是。”陈满芝有些沮丧,“晚上我也仔细看了,可能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木盒。”
徐萧年眯着眼,半响才缓道:“不一定。”
他看着木盒靠底部的一侧上被摔出的一条小裂纹,从怀里取出一把小的匕首,“ 这似乎有个夹层。”
“夹层?”陈满芝微疑,这裂痕之前自己看着没有,难道是今晚摔出来的?
她看着他将木盒放在桌上,而后匕首在木盒上一处一撬,不过片刻,木盒侧边裂开一条大缝隙。
“当真有夹层。”她惊奇道。
徐萧年双手用力一掰,木盒从侧边被撕开,而后有东西跌落,陈满芝直接伸了手将那物接住。
“是一封信。”她惊愕,抬眸看着身边的男人,“这会不会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徐萧年将木盒放好,“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陈满芝颔首,迅速将那信打开,泛黄的信笺,上头密密麻麻的笔画,勾勒出一排排苍劲有力的字迹,信笺最后落款处,有一抹朱色。
她的心,似坠入万丈深渊,全身似被抽干了精髓一般无力。
眼看她欲倒,徐萧年一手揽过她的肩,“怎么了?这信有什么问题?”
“他……这是,这是要陈氏一族……”
“陪他葬命……”
她的声音,似被人扼颈一般,气若游丝,徐萧年扶她入座,从她手里夺了书信。
洋洋洒洒的一页信笺,写满了字,从如何互市到进贡,再到赋税,井条有絮。
徐萧年脑子轰的一声响,他踉跄了几步,直到撞到了桌角才回神,他们一直幸幸苦苦的找的东西,没想到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手里。
这是一封与密信,是一封七年前就与胡国往来的密信,据两者通信的语气,甚是可以把通信时间追溯至十年或者更久之前。
胡国与北鲜地处高原,土地贫瘠,主要畜牧射猎为生,高|祖初期,大康曾与此两国友好互市,后期两国不满互市市价,单方面抬高马价,还屡屡索制造事端,高祖一怒,关闭互市,此后,大康与两国彻底恶交,战事屡屡,直至赤禹之战后才缓缓平消。
这封信,却对互市,进贡以及赋税有了明确的说明,一个本应该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却跃然纸上,足以给陈府带来毁灭。
徐萧年看着落款处那一抹朱色,心头却大喜,他甚是有理由怀疑赤禹一战真正通敌叛国的是谁,“阿蔓,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你怎么了?”他看着她还未回神,蹲身问道。
“没事。”陈满芝缓道,她所有的不解,在看完这一页信笺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原来是这样的。”她呢喃道,这封信就是之后信国公愿意相助陈仲海的理由。
陈仲海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如何暗示,而又能置身之外,这是陈满芝觉得陈府掌控着这个秘密,却还能够安然到现在的唯一解释。
徐萧年蹙眉,想到上次在候府提到信国公时候的情景,“这封信,是不是跟你母亲的死有关?”
“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