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于明辉的联系多了起来。但是因为夫家还有一些关系牵连,一直没有和他正式交往。
于明辉入院后,也来看过他几次,但是没想到清明节也来了。
于明辉比上一次见面又瘦了些,脸颊是陷下去的,显得颧骨特别的高,可能是因为孙璃在的缘故,精神还比较好。微垂着眼,和她打招呼:“来了。”
“舅舅,孙阿姨。”叶念斯在于明辉的床边坐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是那样枯瘦,握在掌里都能感觉到凸起的血管,和她一样凉,说不清谁比谁温度更低一点。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她声音低低地问。
于明辉很直接地说:“不好。”
叶念斯露出一个近乎悲伤的表情,不过很快被她压抑住了。
微笑着想说些宽慰的话,但于明辉看着她的样子,微皱了眉,对着前不久请来的护工支使道:“你去护士站借个轮椅。”他又望着叶念斯,继续说,“你推我出去走走。”他转头看向孙璃,表情温和了几分,歉然,“你等我们一会儿。”
孙璃很体贴地说:“你们慢慢聊。”
叶念斯对她点头致意,然后将于明辉裹得厚厚的,等护工借来轮椅,将他搀扶上轮椅。
把于明辉退出住院楼的大门,便听得他说:“去后面的小花园。”
还有一个月就要立夏,夜晚的风并不寒冷,拂过面上,让叶念斯的睫毛微微颤抖——又可能不是因为风。
花园的各个路灯相距很远,灯光也不甚明亮,甚至还没有住院部顶部的照明灯投射过来的光线强,于明辉的表情晦暗不明。
花园里的人也不是很多,大部分人只是把这里当做住院部和门诊部的必经之路,这个点去门诊的自然很少。
叶念斯推着于明辉走了一段路,刚走到一条长椅旁,微风把于明辉沙哑的声音带到耳边:“就在这停下,你坐下。我有些话要看着你说。”
叶念斯心中大概明了,落下手闸,直视着于明辉坐定。
她听得于明辉说:“我不好,不是因为身体原因。”
愣了一下,还没有接话,就听到于明辉继续说:“金学章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你最近好像有点乐不思蜀了。”
叶念斯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继续与于明辉对视,她垂下了眼,不远处的路灯和住院部照明灯从不同的方向射过来,她的影子散乱地碎了一地。
于明辉没有听到她的回话,语气带了些不耐烦,“你是不是又喜欢上她了?”
叶念斯觉得自己胃在不断地抽紧,不着痕迹地右手握拳抵住腹部,皱着眉回答:“没有。”
于明辉抿着唇勾了一下左边嘴角,略带讥诮地说:“那最好。你不要忘了靳联生是怎么害死你父母的。”
“我不会忘。”叶念斯将三个字咬得很重,两个呼吸过后,她重复道,“我不会忘。”
于明辉右边的眉毛一挑,姑且是相信了她的话,语气平和了一些问道:“那你最近是怎么回事?”
“金学章只不过最近被靳桑浯打压得厉害,到处找地方撒气罢了。”叶念斯也抿着唇,一勾左边嘴角,讥诮的表情和于明辉十成十得像,“他利用我拿到靳家不光彩的地方,我们利用他把这些消息散出去,免得靳家上面有人压下来。我们只不过和他有着共同的目标,但是我没有必要哄着他。”
于明辉这才稍微放了心,说:“你还是快一点动手较好,免得自己真陷进去。”
叶念斯抬起左手摸摸于明辉的肩,说:“我想等一等,万一靳桑浯真能找到合适你的肾|源呢?”
于明辉闭着眼摇摇头,下陷的眼眶更加明显,两团漆黑的阴影像两个可以吸食人气的黑洞,毫无生气地嵌在鼻梁的两侧。
叶念斯听到他声音轻轻的,像是要随着夜晚的清风一齐消散了:“两天后就是清明节,你觉得你在九泉之下的父母会瞑目吗?反正如果现在我死了,是不会瞑目的。”
*
房子很久没有人住过,她收拾了很久,睡下时也并不安慰。
她觉得自己是被自己的心脏叫醒的,周围又黑又静。
她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频率过高的振动带动空气,好似发出一声声尖啸,贯穿她的耳膜。
失去所有力气地瘫在床上,像一只搁浅了鱼,狼狈地垂死挣扎着,一条腿已经踏入地狱。
这个时候,她还自嘲地想着,大概什么时候就会像父亲一样,因为心脏病而永远失去呼吸。
她还记得当时父亲的样子,双目瞪圆,不甘地呼吸、呼吸、呼吸、呼……
姗姗来迟的救护车并没有改变什么。
急性心肌梗塞瞬间卷走了父亲的生命。
也或许之前父亲就有发病的征兆,但是他当时已经没有心情去看医生。
因为他即将锒铛入狱。
那时候叶念斯还很小,读不懂当时家里紧张的氛围。
不知道叶家当时开着全省第二大的医疗器械公司,但是经过不懈努力,终于研发出了新的健康手环,那是全国第一批健康手环,将会改变叶家在全国医疗器械界的地位。然而公司的科研楼被盗,实验数据丢失。
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被好兄弟骗着在一个莫须有的项目上投资了一大笔钱。投入资金越来越多的时,才发现项目是杜撰的,但是资金已经被拖垮,因为合同上的漏洞,讨不到任何说法。只能各方游走,希望能有好的项目翻盘,结果被好兄弟陷害贿赂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