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四爷走后,曹七爷又来了,因为他的儿子在曹孤蕊五岁的时候抢过她的玩具。
他自己先将自家的儿子打得满身是血,然后拉到了曹孤蕊的面前,按着儿子的头向曹孤蕊叩头道:“大侄女,对不住啊,我家灵宝以前混蛋,他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看在亲戚的份上,放他一马……”
曹七爷走了之后,曹孤蕊的后母拉着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过来了……
这一天功夫,曹孤蕊的蜗居前,曹家的大人物就如同走是走马灯一样,轮了个转,有来求饶的,有来套关系的,也有围着看热闹的,就连好脾气的苏容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说道:“我敢打赌,这里今天比曹家家主的住处还要热闹呢!”
高明说道:“曹家家主在十天前过世了,这一次例行的鬼医之选,选冠军是一方面,胜出者,有很大的机会接任家主之位!”
“啊……”苏容惊呼道:“要变天啊!”
高明说道:“你也不想想,若非这么大的利益相关,曹二爷肯将全部身家都拿去请刺客赵勇吗!”
这时候,又有一名曹家弟子来到瓦房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他说他自己小时候曾在曹孤蕊洗衣服的时候往他身上浇了水,自知罪孽深重,愿意终生追随在曹孤蕊的身边听使……
曹孤蕊飞起一脚将他踢了出去道:“有多远滚多远!”又写了一张纸条贴在门口“不得入内”
这才算安宁下来。
高明笑道:“秋后算帐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让人愉快不起来呢!”
曹孤蕊轻轻地敲击着棺板说道:“他们这些怂蛋,吓怕了!”
曹星兴的死和曹星光的被废,唤起了曹家人对于往事的记忆,他们这才想起,他们的这位同族,可是有杀人逼吃肉的经历,不仅如此,在伴伴事件之后,她以一已之力。灭了惊门一派——那可不是小打小闹,杀鸡儆猴那么简单,而是整个门派被杀得无一活口,就连是远逃海外的派众也被一一找到杀死。
据说,曹孤蕊的手里有一个本子,那是惊门派众的花名册,每杀一个人,她都会在相应的花名册上画一个叉,不到半年时间,花名册的后面就画满了叉,也可以说,那本花名册,就是惊门灭亡记!
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们的这位同族,现如今就在曹家,离着自己的住近远不过百米,只要他乐意,随时可以来取了自己的性命……
这才是驱使他们在求饶的最根本的动力……
曹孤蕊的那一张字条贴在门口很有作用,就像是一堵墙,拦住了想要进门的曹家人。
晚上的时候,曹孤蕊又去了一次灵堂,出人意表的是,与此前的冷清不一样,灵堂里满满匝匝的都是人,高明和苏容想要进去行个礼都挤不进去。
看曹孤蕊的样子,也想进去行个礼,本地的规矩是停灵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明天就该出殡了……
不过,看到那么多的人,曹孤蕊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就停住了脚步,看着高明说道:“我带你们逛逛曹吧!”
高明说道:“好啊!”
曹家占地近二十亩,地处在半山腰上,空气好,风景也不错,抬眼望去,能将整个城市都收眼眼下,好是好,但是从风水的角度上来说,却有几处蔽端,第一,山不够大,给人一种根基不牢的感觉,第二,后面靠着的山峰太陡,有几分煞气,这应该也是曹家不兴的原因之一吧!
曹孤蕊带他们去看她洗衣的池子,带他们去看她修炼的地方,还去了她母亲的坟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第二天,大办白事,哀乐声,哭丧声,此起彼伏。曹孤蕊的后母以及兄弟都哭得眼皮红肿,要不是扶孝人扶着,早就软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了,曹孤蕊却是无动于衷,看着道士转经,看着罗盖乱舞,搞得一旁的扶孝人手都不知道往里放了!
扶孝吧,对方站得好像比自己还稳呢!
不扶吧!又说不过去。
这时候,就听礼仪官一声大喝:“起棺嘞!”
一旁的抬棺匠早就站好了,等得就是这一声口令,闻言腰下一挣,将棺木抬了起来,这时候,就听她同父异母的兄弟哭道:
正月里,正月正,我父得病是头昏。
二月里,二月八,我父得病是脚麻。
三月里,是清明,我父得病昏沉沉。
四月里,栽早秧,我为父亲找药方。
人人都说仙丹好,我把仙丹来找到。
谁知仙丹不治病,我父只有这个命。
黄泉路上慢慢行,可怜我父成亡人。……
一首哭亡父,声音凄厉,听得不相干的人眼睛都红了,曹孤蕊仍旧是木无表情,别人往前跪行,她看了扶孝人一眼说道:“你走吧,我不用扶!”
在农村里,送长辈上山讲究一个三步一跪,要是更讲究一些,那是一步一跪,这个是累人的活儿,往往还没有将长辈送上山呢,自己先累得爬都爬不起来了,所以得有扶孝人。
你跪下去,别人将你扶起来,等于省了一半的力气。
“可是……”扶孝人有些为难。
“滚!”
曹孤蕊的这一声喝斥,将那扶孝人吓得差点掉魂,屁滚尿流地跑走了。
于是,别人都是跪行送长辈上山,曹孤蕊还是像寻常走那样走路。
到了山头,其它人都累成狗了,她什么事儿也没有,定定地看着放棺掩土,有那些被家长逼来的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