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的哀叹,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变成了现实。
霍顿也没有吹牛皮,两个步兵旅,一个炮兵团,加在以前一万多人,对付不到两万人的残兵败将,其中湘军、淮军、绿营,甚至连一个完成的建制都没有,完全被打散了架子,都是临时拼凑在一起的,这样的一支队伍,想要抗衡精锐的大英帝国步兵师,根本是不可想象的!
霍顿说一天拿下清军的阵地,结果从中午时分开始发动进攻,到了晚上**点中的样子,整个清军被打的就剩下最后一道防线了,这还是因为曾国藩、张树声、刘铭传、鲍超等将帅亲自坐镇,拼死苦战,方才坚持到了现在,如果都是向龚元、葛步奇那样的废物督战的话,只怕清军坚持不到日落,就已经完全崩溃了!
即便是这样,清军也已经坚持不住了,两万来兵力,在英军的猛烈进攻下,**个小时的时间,连同土垒构建的阵地,在加上两万兵力,全部被摧毁!
清军再次兵败如山倒,真的顶不住英军的进攻,太猛烈了,上百门西洋火炮不停的轰炸,从中午一直到晚上,几乎都没有停顿过,庞大的清军阵地被炮弹都给轰炸了一个遍,到处倒是被炮弹炸出来的巨大弹坑,到处都是烧焦的土地!
曾国藩率领着残兵败将再次向着后方撤退,连夜撤退,因为英军根本不给清军喘息的机会,不停的进行着进攻,进攻在进攻!
从半夜一口气跑到了第二天的清晨,一夜时间,曾国藩率领残兵败将向着西北方向后退,五十里,径直退到了廊坊一带!
曾国藩彻底是没有了脾气,数万大军,如今仅仅剩下了不过数千人,各大主力无不伤亡惨重,自己就是特么的最大的罪人啊!十年来朝廷积攒的大部分精锐全部给糟蹋了!
曾国藩越想越憋屈,一把抽出自己的腰刀,向着自己的脑袋砍去!
“大人!”
鲍超手疾,一把将曾国藩的手腕抓住,“大人,您这是何苦?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我们面临的敌人还是前所未有的强敌?您如果死了,那未来湘军可是怎么办?”
曾国藩涕泪横流,痛哭道:“我如何对得起朝廷的信重?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数万将士?丧师辱国,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大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死了,那岂不是永远都报不了仇了?还请您保重身体啊……”
一旁的众将纷纷苦劝,方才将曾国藩给劝说了下来,只是,下一步去哪里?洋人的大军追赶的太急了,根本就无法抵挡,即便是拒城而守,也不过是在葬送一座城市!以现在手下这数千士气低迷的将士,根本就无法抵挡得住洋人的进攻!
“撤退!传令,大军向着房山大兴、通县方向撤退,准备在南苑、通县一带,寻找机会继续阻击洋人!”
曾国藩冷静下来,再次做出了抉择,前往大兴与通县一带,拒城死守,到时候,京城的兵力,也该出来了,到时候,合兵一处,想必还有一战之力!
曾国藩传令下去,清军向着北方一路撤退,两天两夜的时间,曾国藩撤退到了通县境内,一面上书朝廷请求朝廷派出援兵,一面就地布防,企图再次阻击洋人的大军。
奏折很快就送到了朝廷之上,这一次没有通过电报,而是直接有快马疾驰,因为电报也早就没有了,整个天津都陷落了,还去哪里发送电报?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全部都傻了!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原本以为湘军与淮军都是大清国的擎天柱石,刘铭传、鲍超,张树声、潘鼎新等人都是名震一时的宿将,更有曾国藩这样的统帅坐镇天津,同时还有着数万绿营相助,结果还是没有顶住洋人的进攻,从洋人发动进攻,到天津陷落,仅仅才数天的时间!现在几天时间过去,人家西洋联军竟然已经将兵锋推进到了通县!“你们都说说,你们都说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如何是好?”
如今慈禧不在京城,帘子后面仅仅剩下了慈安一个人,他为人宽厚,却是少了慈禧的那份杀伐决断,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已经慌神了,连声问道。
整个朝堂之上,鸦雀无声,谁能够想得到,西洋这群人说动手就动手啊,从进攻广州到现在,过去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啊……
“太后,以臣之见,我们也只能暂避一时了,还请太后与皇上移驾热河,暂避洋人兵锋,社稷要紧啊……”
一旁的倭仁沉声答道。
“之后呢?”
奕忻问道,“艮山大人,之后呢,难道我们又要再次与洋人媾和?这一次对方要的条件可是三千三百万两白银啊!”
倭仁涩声道:“三千三百万两白银又如何?如果我们不议和,只怕就连北京城都要被人家给端了,我们只能先保住江山社稷,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了,三千三百万两白银,虽然我们拿不出来,但是总有办法解决的……”
奕忻气得浑身发抖,特么的,这下子自己又要顶黑锅了啊,如今皇上年幼,大清主事的人就是自己啊,原本还有西太后分担压力,现在西太后也远在美利坚,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来扛了!
“王焕章,如果我让你率军死战,能够守住北京城?”
奕忻回过头来,向着角落里的王焕章喝道,王焕章仅仅是一个挂名的提督,如果不是要商议军事,甚至都上不得台盘。
听到奕忻问话,王焕章沉声道:“王爷,还是那句话,如果湘军、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