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微醺都算不上的顾屿却摒弃了一贯的骄矜,勾起嘴角意有所指地笑道:“这是当然,我哪舍得就这样跟你说再见。那这笔账咱们先搁着,我慢慢考虑怎么让你还。”
路檬最不屑于搭理这种热衷玩暧昧的男人,她知道顾屿工作忙碌,没有连请两天假的可能,假意思考了片刻,一脸真诚地问:“搁着多不好,我最怕欠人情债。明天请你喝下午茶看电影怎么样?”
“我明天的手术从早晨一直排到傍晚。”
路檬面露遗憾:“这可不是我耍赖,是您不赏脸。”
“……”
忙碌到一个月也难有一天休假的顾屿一贯将男女间的交往视作工作之余的调味剂。他怕麻烦,习惯与有些许好感的异性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比高冷的路时洲绅士,又不似贺齐光那样黏腻,异性缘自然颇佳。在看似热络的路檬脸上发现了敬而远之的意思,反思哪句话说得不妥之余,此前都是为怎样婉拒女人头痛的顾屿竟罕有地被眼前的小女孩激起了征服欲。
路檬让司机把车子停在裴湛的公寓楼下,和顾屿道过“再见”一转身,竟见到裴湛牵着裴路路立在不远处。
计算了一下距离,断定裴湛应该看不到没下车的顾屿,路檬松了一口气,神情自若地迎了上去:“裴先生,您不是没空遛它吗?”
“我赶着出门,在这儿等你回来,把它交给你就走。”
裴路路一到这个点儿就不肯待在家,好不容易出了门,它急切地想要四处撒欢,然而任凭它怎么闹腾,裴湛都岿然不动地拽着牵引绳立在原地。看到路檬,急不可耐的裴路路如遇见救星一般拼命往她的方向挣,路檬三步两步地跑过去,半蹲下来抱住它蹭了蹭,仰起头笑着向裴湛伸出了手:“裴先生,您去忙吧。”
裴湛却没将牵引绳交给她,表情冷淡地盯着她看了半晌,问:“你化妆了?”
惊觉自己忘记了要先回家换掉衣服、包包和首饰,更没卸下淡妆恢复质朴,路檬顿时傻掉了,是谁说的直男看不出异性有没有化妆的……
片刻后,缓过神的路檬红着脸冲裴湛羞涩地一笑:“是不是很难看?”
非但不难看,还非常漂亮。清纯至极的一张脸,稍加修饰居然就明媚了起来。然而想起“顾大哥”以及刚刚开走的那辆奔驰,裴湛却说不出赞许的话。
“你刚刚去了哪儿?送你回来的是谁?”
路檬答不上来,便瞪大了眼睛,一脸惶恐地问:“裴先生,我做错了什么惹您不高兴了吗?”
裴湛明白,哪怕眼前的人是朝夕相处的助理,自己也无权过问她工作以外的私事,顿了顿,他心平气和地说:“你的工作完成很好,我没什么不高兴的,只是有点担心。社会复杂、人心险恶,你年纪还小,我是担心你被心怀不轨的人骗。”
心怀不轨地骗了他近一个月的路檬咳嗽了一声,笑道:“裴先生,您真是个好人,您说的话我记住了,我带狗狗散步去了。”
路檬诚恳谦逊的态度并没有令裴湛感到丝毫的欣慰,他仍旧没将牵引绳交给路檬,无视急得团团转的裴路路,再次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裴湛严肃起来同司裴一样有压迫感,路檬一时间大脑当机,扯不出谎,只好说:“有个叔叔年纪大了找不到女朋友,他爷爷今天过生日,我去冒充他的女朋友……”
“对方是什么人,多大年纪?”
“三十岁的医生。”
三十岁的叔叔……还差两年就满三十的裴湛瞬间就理解了打架那天被叫大妈的路檬为何会那样委屈。见前几日还土得掉渣的路檬穿着自己买的衣服光鲜亮丽地去假扮别人的女朋友,裴湛只觉后悔,偏偏她一脸无辜,让他说不出半句指责的话。
明白自己没有生气的理由,裴湛把牵引绳往路檬手中一塞便去拿车了。他离开后,路檬反倒傻了,裴湛生气了?因为自己吗?
穿了一整晚的高跟鞋,路檬小腿酸痛,自然不愿意带着裴路路在外头逛太久。哪知她牵着裴路路走进电梯时,竟遇到了裴湛。
“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裴湛“嗯”了一声,俯身取下裴路路的项圈。他和堂哥有事要谈,约在附近见面,因为是自家人,完全可以带着狗同去,却鬼使神差地叫回了助理。
两人一狗进门后,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裴赫闻声看了眼门处,以为表哥带了客人回来,立马站起来往房间走。
在寿宴上只吃了五分饱的路檬问裴赫:“我去煮泡面,你要不要吃?”
听到路檬的声音,正要关上房门的裴赫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除了表哥、裴路路和表哥带来的“客人”外,屋子里再无旁人,才定神看向那位客人。
“大神?”裴赫快步走了回来,绕着路檬转了三圈,问,“你擦粉底、涂睫毛膏还用口红了?卧槽,这大衣、这连衣裙、这包、这高跟鞋、这钻石表、这手绳、这项链,加在一起得六位数吧?你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位名媛呢。”
见裴湛诧异地看向自己,路檬既恨自